姜念摇摇头,她哪来精力应付谢谨闻。
“若是爷想我来,那再同我说吧。”
然后她立刻跑了。
被谢谨闻遇上,可比被姜默道缠上更费劲。
她掐着点,回到宣平侯府时,堪堪赶上沈渡讲学。
她一直都没说,其实什么《大学》啊,《中庸》啊,都在年幼时偷来读过、背过了。
姜念熬过这一个时辰,才终于能抓着人说:“我有件事求你。”
可这个时候萧珩不能走,他一走,外头伺候的人就会进来。
“阿珩哥哥,你陪我一会儿。”
初遇时的救命之恩,外加上回月下谈心,姜念已将萧珩划分成自己的人,也没什么他不能听的。
沈渡早看出她心不在焉,放了书,就坐在她书案对面。
“你说。”
“我想知道,我爹为何这么多年,仍只是通政司一个八品经历?”
照说正经科考上来的人,又是二甲进士,就算没入翰林院,也该仕途稳妥,不至于四十岁仍囿于八品。
沈渡当初根本不考虑姜妙茹,世家小姐也不愿嫁姜默道,便说明姜默道的确没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这还不算太私密的事,沈渡立刻告诉她:“二十年前的通政司,与今朝不可同日而语。”
“太祖初立通政司,经手四方章奏,是为天子近臣。可自打先帝不上早朝,内阁掌事,通政司便开始走下坡路了;再到新朝,才彻底无人问津。”
“你的意思是,二十年前入通政司是好事,只是如今才没落的。”
沈渡颔首。
“那当时谁管这些?我爹若想进,有哪些门路?”
这都是前朝旧事,博文广识如沈渡,也没法一下说出来。
“给我几日,我去查。”
他结交之人当中,不仅有富家贵公子,还有不少忘年前辈。这二十年虽称得上翻天覆地,但好在不足朝中彻底换一批人。
她与沈渡从来不讲虚的,点头道了一声“好”。
随后才想起什么似的,又说:“我也不是特别着急,江陵县主就要入京了,你也会很忙吧。”
沈渡只道:“既是朝廷交代的,那便只是分内之事。”
这是说,他对那位江陵县主并无期待。
姜念眨眨眼,并未接话。
上回她就对人说过,时局不稳,哪知什么时候临江王反了,如今的朝廷又能不能镇住。
若沈渡能借着江陵县主多出一条路,姜念觉得也是好事。
然,这些事都不必挑明。
就像沈渡从来不过问她和谢谨闻的事。
萧珩陪着他们说话,中途极为懂事一言不发,只在结束后陪姜念回院里。
一直到门口,他才说了句:“承爵宴日子定了,就在下月底。”
如今是三月,那便还有一个多月。
姜念没忘记他讨要的承诺,立刻握住他的手,“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少年眼光明澈,如吃下定心丸,对着她郑重点头。
如今姜念院里贴身伺候的只剩一个桂枝姑姑,见人回来,便将一本册子递给她。
“这是夫人送来的,天气渐热,叫姑娘挑了花色早制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