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一定要说话了,”姜念侧头来看他,“有时候陪着一个人,在她身边就行,不用什么甜言蜜语的。”
萧珩定定看着她,心口的热流过全身,却说不出什么。
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自己不用说什么,只要在就好。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说,在你成为萧珩之前。”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吗?”姜念却很快接受了,“把你养大的人,没有给你取名字吗?”
萧珩说:“她是我的师傅,她养我,就是为了让我入天卫军。”
被姜念猜中了,身边这人甚至没有父母。
难怪最初他连说话都艰难,原来本就是当一把刀养的。
“不过我在玄衣卫有代号。”
“叫什么?”
“玄三。”
姜念想,这绝不能称为一个名字。
“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没有名字。我这姓氏是我爹的,可我压根不想跟他姓;我这名字又是他假惺惺改的,都是虚情假意。”
萧珩没接话,或者说,他比自己要更惨些,也不该他来安慰自己。
“诶,”姜念用手肘抵抵他,“我给自己取好小字了,还没告诉过别人。”
萧珩凑她近些,“叫什么?”
能做第一个聆听的人,他隐隐兴奋。
“昭,”姜念告诉他,“朱子语,天理昭彰。我要做一个是非公道分明的人。”
良久,萧珩才说:“是个很好的名字。”
她正要问,萧珩要不要也给自己取一个,底下便开始不太平。
“姑娘?世子?”桂枝姑姑见没人应和,已经推门进去。
屋内自然空无一人,只有朝北的窗子开着。
“来人呐,快来人!”
姜念坐起身,见人在院里奔走,也知被找到不过一时半刻的事。
“怎么办?”
如果姜念想不被找到,他大可以无声无息带着人出府。
姜念只是想散散心,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只拍拍他的肩:“咱们回屋里。”
仍旧是翻窗进去,姜念忍不住慨叹:“你说我练个十五日,能制服一个寻常男子吗?”
萧珩直言:“不能。”
“可我力气不小的。”
少年人打量她一眼,毫不客气地评价:“太瘦。”
有道理,萧铭毕竟是个粗壮的男子,怎么说也是学过骑射的,不是她这半吊子能比的。
“不过,这是你的短处,你今日你赢过我,说明你用了长处。”
姜念认真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可以骗人。”
虽然不是很好听,但萧珩认真点头,“师傅告诉我,一个人只要学会扬长避短,他就能胜过大多数人。”
“你师傅说得很有道理。”
姜念走到门边,“那今日我们就到这儿。”
她拉开木门,见桂枝姑姑正走到院门口。
“姑姑去哪儿啊?”
甫一见人倚在屋门口,桂枝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
方才明明看了,里头没人的!
她只得又折回去,看看姜念,又看看萧珩。
“方才……”
“方才我们一直都在屋里啊,姑姑喊什么?”
桂枝摸不着头脑,也只能先道:“挺晚了,姑娘今日就学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