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钦赫却不肯放她走,拽着她手臂回来,叫她单薄的脊背贴上自己胸膛,曲起颈项贴在她耳边问:“你哭什么?”
姜念不肯出声。
他便又说:“当初在宣平侯府九死一生,你被人掐个半死,手上腿上都刮破了,都没见你红过眼眶。”
姜念只觉两颊酸涩,转头朝向另一侧。
耳边是男人重重的叹息。
“怪我太心急,往后不会了。”他说,“姜念,原谅我这一回,行不行?”
明明是他心里存怨,吵完了却还是得他先低头。
姜念瞬时又想起旁人对他的评价,什么收服他不知要花多少心力,什么像个天上的风筝拽不住线。
在自己跟前,似乎从来不是这样。
姜念也沉沉舒一口气,从人怀里出来,鼻尖都是通红的。
“你没做错什么,是我不好,我先回去了。”
韩钦赫又拽她回来,这回把人紧紧裹在自己怀里,“你就这样回去,我夜里还睡得着吗?”
“姜念,咱们别积隔夜的仇,你哪里不痛快就也说出来,打我两下我也是情愿的。方才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脾气。”
他又揽了一回错。
姜念就算想逃,这会儿也逃不开了。
她推一推男人手臂,“你松开。”
“不松。”他反倒搂得更紧。
姜念轻轻吸一吸鼻子,“喘不上气了。”
紧箍的手臂这才松去力道。
“不气了?”他俯身凑到人面前。
姜念摇摇头。
要说生气,她也是气自己,总是一点小事就上头。
屋里静了一瞬。
“你……”
“我……”
几乎又是同时,两人齐齐开口。
“你先说吧。”
姜念便先问:“你怎么不来我这里?”
韩钦赫答:“很晚了,见你屋里也没个亮,怕吵着你睡。”
“哦。”
她应一声,又说:“那还是去我屋里睡吧。”
韩钦赫眼中有几分诧异,见她仍旧不看自己,几分犹疑又化为了欣喜。
“你……”
“不是因为你不收钱。”
被自己气急的话一堵,他倒有些哭笑不得。
贴着人往屋外走,他换上惯常的轻佻,问:“那照你说,我要是收钱,一晚上该收多少?”
姜念顺手往他腰上掐一把,“我同你做什么了?就在这儿狮子大开口。”
男人故作吃痛,噙笑同人踏进屋内,心满意足合上主屋房门。
阿满这才从门缝后探出来,瞧着边上屋子亮了会儿又暗下,男人没再从屋里出来。
方才这两人吵起来没收住,她这耳房又离西厢房更近,就没忍住爬起来听了会儿墙角。
什么收钱不收钱,床上滚水里游的,听得她云里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