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杯奶茶被他带到了车上,就卡在杯托里,姜念也看见了。
她仍旧把这个行为看作示好。
车身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停稳,男人才转头,“好了。”
她伸手去拉车门,面前却递来一张卡片。
“有事给我打电话。”
后面的车都等着,她接过来,匆匆说声“再见”就跑进校门去。
仔细一看,也不是他的名片,就是一串手写号码。
他的字跟人还挺像,端正,冷清。
随手塞进挎包里,少女细瘦的身形涌入校服堆里,匆匆爬到五楼教室。
气喘吁吁摁了个指纹打卡,还有几分钟能歇。
坐她旁边的许佳怡凑过来问:“昨天怎么了?”
她早睡早起,今天早上才看见姜念的微信消息。
一连串的“救救我”,外加数不清的叹号。
“别说了,我……”
余光瞥见英语老师走进来,她立时收声,随便翻开本数学书假装看起来。
课间。
“啊?”许佳怡听说她家里住进个陌生男人,一下也是很惊恐。
“那个人多大呀?还在读书吗?”
姜念认真想了想,只记起他西装搭在臂弯,伸出手来那枚晃眼的袖扣。
“不知道具体年纪,至少比我大十岁吧。”
“那就是社会人士了,”她头头是道分析起来,“你先前说,你们中学所有困难生都被资助了,但只有你被安排到这里,豪车接送,还有大别野住。”
许佳怡凑近些问:“所以,你那个资助人,她领养你了吗?”
姜念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母,身边也没什么亲戚,只能被送去福利院。
也不知哪来的运气,初中时她被那位谢部长资助,到H市念初中。成绩不怎么样,就又砸钱进了这所私立高中。
可尽管如此优待,谢阿姨作为她的监护人,也没提过要领养她。
于是姜念摇摇头。
许佳怡家境优渥,也自小见多识广。
听到这个情况,她只得善意提醒:“姜念,你别是……她准备的童养媳吧?”
“童养媳”三个字,似当头打了姜念一棒。
“啊——”
她哀嚎一声,扑到课桌板上。
……
当天晚上下晚自习,她照例到树下找李叔的车,停在那里的却是一辆眼熟的迈巴赫。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她并不想看见的脸。
“上车。”
姜念想坐后座,又觉得把人当司机不太尊重,只能拉开副驾驶的门。
“李叔呢?”
谢谨闻说:“顺路,就不让人跑一趟了。”
“哦。”
姜念绑好安全带,身体有些僵硬。
“童养媳”像个无形标签,一直盘旋在她头顶。
住进别墅时她就想过,资助人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好,还单单只是对她好。
再结合同桌一顿分析,她现在越想越难受。她们那边山沟沟里还留有一些“传统糟粕”,童养媳虽然离谱了点,但也不是没有。
“今天累吗?”
姜念猛地回神,“哦,还好。”
但除了童养媳,她发觉自己面对谢谨闻,就是有点不舒服,平时的社交面具都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