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也没弄清楚,到底是口腔溃疡导致了发烧,还是原本就有点发烧,她今天一整天都昏昏沉沉的。
年长的男人却是猜到点什么,忽然说:“嘴张开,我看看。”
少女一惊,娇嫩的唇瓣未动。
两年过去,眼前男人一点都没变。
但她心里清楚,自己和他的相处模式变了。
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像之前那样,黏黏糊糊喊过“哥哥”了。
而谢谨闻,默不作声接受了这项改变。
尽管他仍旧会熟稔接过自己的书包,送自己上学放学,照顾生活起居。
但姜念可以肯定,的确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没得到她的回应,男人沉沉舒一口气,坚持着:“姜念,让我看看。”
小姑娘犹犹豫豫,只叫他勉强窥见两颗前牙。
他伸手去捏人下颌,不见任何生疏。
“张开。”
在他一次次的要求下,姜念张了嘴,心跳猛然加快。
因为,她好像不知道舌头该怎么放了。
垂眼去看男人,他神色异常认真。
约莫半分钟后,修长的指节收回。
“你长智齿了,有点发炎。”
脸颊残存他指腹的触感,姜念自己覆上去揉一阵,拖长尾音“啊”一声。
那就能解释了,听说长智齿的时候是容易发低烧。
摸清病源,谢谨闻也没小题大做带她去医院,从家里医药箱翻出了消炎药盯着她咽下。
“酒放冰箱,你今天先喝牛奶。”
谁让她早不长晚不长,偏偏这时候长智齿,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桌上的烛台重新燃起来,男人还给她点了生日蜡烛。
姜念许了三个愿望,首先是高考正常发挥,然后是长了智齿脸不要变方变宽,最后……
最后一个愿望,她忽然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
“许完了?”
明明已经三十出头,他的样貌却仍旧出色。又常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叠起的衬衫袖口露出一截小臂,肌肉紧实,青筋虬结。
姜念记得他第一次陪自己过生日,她最先许的愿望是,希望“哥哥”永远喜欢自己。
可到今年,她对这个愿望,好像没那么强烈的诉求了。
“许完就吹蜡烛吧。”再不吹,蜡油该滴到蛋糕上了。
姜念轻轻点头,没去管第三个愿望,顺利吹灭了两根数字蜡烛。
吃了消炎药稍稍好受些,谢谨闻没叫她多吃蛋糕,自己又不喜甜食,剩了一大半放进冰箱里。
姜念现在知道了,谢谨闻父母闹离婚的时候,他就在这栋房子里备战高考。
自己现在住的房间,恰好是他从前的卧室。
可这两年以来,他一直睡在楼下客房,很少走上二楼。
今天她十八岁生日,似乎成了道分水岭,男人在吃完蛋糕后送她上楼。
又扶着她的房门,问:“姜念,你想过以后吗?”
姜念能听懂他在问什么。
其实是想过的,但想不清楚,也不愿像从前那样跟人摊开来讨论。
她撒谎了,摆出一副茫然的表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