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笑得朗月清风：“朕活了那么久，违心的话，奉承的话听了不少，鲜少有人敢在朕面前说朕不乐意听的话，特别像你这样直面指出，不过朕倒是很想知道从你口中冒出朕不乐意听的话会是什么，说吧，朕免你无罪，若你敢隐瞒半分朕还要狠狠罚你，明白了吗？”

“是，既然皇上恩准，那臣女就肆无忌惮一回了。”

云出九一字一顿：“其实臣女在心中猜测皇上早就知道这些计策的用点在哪里，无需臣女直言，在得知失败的那一瞬间皇上就知道该用谁，皇上所作的这一切只是为了顺理成章逼誉王殿下出来罢了。”

云出九此话一出场面瞬间死一般地寂静，仿佛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

风声吹过，哗啦啦地响，阳光都躲进了云层让大地陷入了阴霾，秋风萧瑟之际，凉亭边湖中荡漾却掀不起几分涟漪，唯独能听到自身加速的心跳声，呼吸声，交织在了一起，隐藏于无形的杀意。

云出九定定地看着夜天，眸光并未躲闪，一片清澈，在看到夜天如今的表情时她就知道此事果真如云出九之前所想的那样，世人皆说夜九辰跟夜天的关系恶化都是假的，这对父子之间隐藏着旁人根本不知道，真正的关系。

也许所谓的“恶化”，夜九辰出宫之后跟皇宫再没什么来往，乃至于夜九辰背负的诅咒之名都只是一个幌子，一个由父亲创造出来保护自家儿子的伪装色。

仔细想想也是，就这么一个背负骂名的皇子出身在皇宫之中，若爹不疼娘亲早逝，就算没有任何威胁也很难活到成年，一个皇子的身份对皇后那群人而言永远代表着一个绊脚石，不管夜九辰如今有多么强大，孩童时期终归手无缚鸡之力，想除掉这个绊脚石，小时候就是最好的机会！

最重要的是……光凭夜九辰一人呆在皇宫，若没有外在力量的帮助很难创立一个连太子都闻风丧胆的铁血殿，仔细想想当初夜九辰得天独厚，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狂傲，不只是因为他有一个可以抵抗西夏，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力量，更有一个暗中保护着他的爹！西夏最有权力的男人！

其实云出九早有把握确认这个想法，根本没必要跟夜天亲口诉说，这不像是云出九的性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特别事情牵扯的还是两个西夏最尊贵的男人，简称“作死”。

可云出九感觉到眼前这个九五之尊并不会伤害她，看在夜九辰的面子上，夜天对夜九辰的疼爱跟关注也许远超云出九的想象，云出九的第六感告诉她，在夜天面前说谎被抓出来的话才会迎来更加棘手的局面！

夜天没有回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云出九，他的笑意带着几分嗜血的缱锩，充满霸道凌厉的探测，受之注视皮肤就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一样生疼的厉害。

如此可怕的笑面虎，不愧是西夏的皇帝，连云出九的心都不由绷紧，受着夜天身上散发出来的压力顿感呼吸难受，半响之后夜天轻启薄唇，话题转移：“闲杂事聊的太多了，时间都浪费了不少，该说说正事了，出九，这次你为西夏做出这么大的贡献，朕想好好奖励你一次，你想要什么？”

避而不答的近义词就是间接承认，云出九顿感压力消散许多，还好夜天没有生气，立马跪下：“能为西夏出谋划策，拯救黎民百姓是臣女的光荣，不需要皇上赏赐什么。”

夜天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可朕就是想要赏赐你，若不此事传了出去，云丞相怕是都觉得朕吞了你的功劳还不给你赏赐，未免太不近人情呢。”

云出九闻言先是等了一下，继而恭敬地说道：“那就请恕臣女斗胆，请求皇上一个愿望！臣女求皇上赐予臣女一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