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张秋池这才对开璘道:“你若不想同我一路,自行离开便是,大可不必——”
开璘笑吟吟打断道:“好好好,不闹不闹。”
唐少雨浅粉色唇瓣抿了抿,跟到马车附近,像翻来覆去做了很多次心理建设,终才开口:“秋池,一路小心。”
张秋池与他对视几秒,将那双贵气金瞳中情绪悉数收下。
许多话不必言明,自有默契补足。
即便他们之间的这种东西,好像已经没多大价值。
“再见,哥哥。”
马车上路,百里夜瞧着窗外道:“你们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张秋池默了会儿,才说:“哥哥放下了。”
“喔。”百里夜面上平淡,心中却有些难遏狂喜涌动,像小喷泉般向外喷洒水汽。
他身上散发出情绪太过明显,小巴坐在对面,不由抬头看过去。
紫色瞳被光线打亮,也或许是自己在熠熠生辉,流光随着车马行进偶拖着尾巴一闪而过。
注意到他视线,百里夜轻飘飘扫回去,又道:“早该如此。”
“是啊——”
“早该如此……”张秋池呆呆重复一遍,复恬淡笑着,靠在柔软靠垫上阖眸,“夜,你生日要到了。”
“是我们的生日。”百里夜纠正道,“你今年又错过这日子,往后还是跟我同过吧。”
“……”
张秋池不语,百里夜又道:“秋池可得手脚麻利些,否则半个来月路途,再遭耽搁,又是来不及。”
“好……”
有开璘同行,原本张秋池来动手的时刻,被他一言不发的自告奋勇包揽去。
张秋池叉腰看着开璘将那躲在破旧旅店里的贵族尸体用骨剑捅穿后,像面旗子似的从窗口伸出来给他瞧,自己也说不好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剑刃抽回,尸体从窗口自由落体,摔到地上。
血液喷涌的更加欢实。
接着是开璘纵身从窗口跃出,稳稳站在张秋池身边。
“到底是不是这个?”
“看到了怎得也不说话??”
张秋池轻叹声,“所以你都没确定目标,就把人杀了?”
“无妨,杀错再杀就是。”
“你拿人命当什么?”
张秋池见那人还未断气,在地上像摊烂泥似的,胸膛还有起伏,便提着剑走到近前,在心口补刀。
开璘并未直面问题,反而问道:“那你又为什么让自己如此杀戮?”
张秋池已不止一次听开璘如此询问。
但他骤然也无法用言辞来述。
不过这次,他终于道:“有时愚昧的忠诚,比低级的效忠更为牢靠。”
“他们在背叛旧主那刻开始,就无法再获得任何人信任……”
张秋池说的有些隐晦,若不是知悉前因,很难找到其中道理。
但开璘听懂了。
“只不过是……”张秋池顿了顿,才道,“提前无差别将隐患扫清。”
开璘意味深长笑着,先一步向回走,头也不回的道:“人类有的时候比冷血动物还要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