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皮。”
说完,俯身在贺平乐额头上轻吻,而后将贺平乐环抱住她的手拉,头也不回出门去。
贺平乐跑到窗口目送,王府的窗户是轻薄棉纱质地,透光不透人,按理说秦砚外面经过是看不见里面的,但他还是精准的用手指弹了贺平乐所在的那扇窗户的木框。
礼仪郎听见秦砚敲窗框的音,不禁问:“王爷,何事?”
秦砚干咳,回了句‘无事’,贺平乐躲在窗户后掩唇发,等他们远才离开窗户。
因秦砚的体贴举动,他离开喜房后,贺平乐便不客气的卸黄金花冠,除厚重的嫁衣,换上请便衣裳,吃了些福爷爷亲自送来的午饭,在贵妃椅上美美的睡了觉。
直到夜幕降临,贺平乐才起身洗漱,拿了本书坐在红烛等秦砚回来。
康平王大婚,王府大宴宾客。
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皆来祝贺,王府席开百桌,各个院落皆是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这样的排场可谓十分盛大。
开席之初,帝后亲来道贺,与群臣饮过两杯水酒之后便行离去,皇子主们倒是留了不少。
连太子府都派人送来贺礼。
“唉,偏偏是皇叔成亲,若是与咱们平辈,时倒是能去闹个洞房什么的了。”说话的是承王秦照。
他在得知皇叔要成亲,娶的还是他前心仪却还没来得及表白的女子,短暂失落几天后说服自己满血复活,将那份还未宣之于口的感情深埋,恢复如初。
沈相嫡子沈郎闻言不禁道:
“你确定若康平王与你同辈,你敢去闹他的洞房?”
言出,这桌上便传出欢快,气得秦照给沈郎的酒杯添满了酒,说道:
“我的表哥,听说个月你成婚,你说到时候我敢不敢去闹你的洞房?”
桌上又是阵起哄,纷纷说要去闹沈郎的洞房,把沈郎给吓得连连摆手赔不是:
“诸位殿可千万饶了我,我那洞房的门不结实。”
“不结实才呢。”
“是是,皇叔的洞房闹不成,闹闹沈探花的洞房也是的。”
沈郎师父亲,也是学富五车,文采斐,三年前春闱喜中探花郎,因才有沈探花说。
这边正闹着,见两名女子侧门来,男女宾客不同席,来的是福鑫主和沈馨雅,中妹妹来找哥哥,倒也无妨。
“殿做什么喂我哥哥喝酒?”
沈馨雅她们来的时候,秦照正在灌沈郎酒,没想到给抓个正着,赶忙收了手,冲沈馨雅赔了个,解释道:
“没有没有,我,我是帮他扶着杯子,怕,怕掉来。”
桌上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对秦照表示不齿,当今天能把灌酒解释的这么清新脱俗的还真不多。
沈馨雅掩唇,沈郎如获大赦,赶忙端起酒杯座位起身,对沈馨雅招手道:“ 妹妹来的正,你坐哥哥这儿,前我瞧见孙三郎没打招呼,我去跟他打个招呼。”
说完,沈郎便拿着酒壶和酒杯溜烟跑了,秦照没了灌酒的对象,身边还多了个容落座的沈馨雅。
“殿还站着做什么?不愿意我坐你旁边吗?”沈馨雅问。
秦照想起前几日这姑娘把自己拦在承王府外说的那些话,吐气如兰般的馨香他现在想起来仍觉得口干舌燥。
那日之后,他有意避着人,但心里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今日见着她,心里的那处空落却仿佛被填补了起来。
“我哪敢不愿意。”秦照嘀咕句。
沈馨雅素手芊芊拿起酒壶,容命令道:“坐。我哥哥不胜酒力,殿若是想喝,我与你喝便是。”
这轮到秦照发窘了,而桌上其他人听了沈馨雅的话,倒是纷纷来劲儿,奔涌着上前要给沈馨雅拿杯子拿酒。
秦照见她来真的,赶忙上前按住沈馨雅拿着酒杯的胳膊:“了了,我认输还不行嘛。”
沈馨雅将手抽出,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说完,将杯中酒饮而尽,但她未饮过酒,杯去忍不住咳嗽了两,秦照被她逼得丢盔卸甲,直呼:
“了了,你别喝了,我保证以后不灌你哥哥了,总行了吧?”
沈馨雅却是不所动,仍继续给自己倒酒,秦照没法子,只得拉起她,留桌面面相觑的人。
他们看向与沈馨雅同前来的福鑫主,问他:“哎,他们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福鑫主恹恹说。
她知道沈馨雅向秦照表白的事情,因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她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哪有心思管别人的。
本来是陪沈馨雅来堵人的,现在他们携手而去,福鑫主也不想留在这里跟看帮酒鬼哥哥斗酒,捏了捏衣袖中的黑面人儿,失落离开。
福鑫主屏退了跟随伺候的宫婢,个人沿着康平王府的湖泊行。
着着,看见湖边站着个人,那粗犷的背影像极了她印象中的那个人。
方连胜站在湖边编草叶,忽身后传来脚步,他回头看了看,对上双明亮的眼眸,愣了片刻,方连胜认出她的身份,赶忙行礼:
“见过主。”
福鑫主负手而立,双手在背后拢入袖中,捏着袖中藏着的黑面娃娃,镇定回道:
“免礼。方左领怎的个人在……编东西?”
夕阳的余晖自天际撒,两人立于湖边说话,福鑫主对他伸手,让他把编的东西给她看。
方连胜将成型的蚱蜢递给福鑫主,说:
“宴席中喝了几杯,有些醉意,便来吹吹风,扰了主雅兴,实属不该。”
福鑫主看着手中的草编蚱蜢,只觉得巧可爱,闻言回道:
“无妨。编的真,你编完了送我成吗?”
方连胜赶忙点头:“成啊,那主稍等。”
说完,福鑫主把东西还给方连胜,方连胜便手指飞舞,继续编织起来,福鑫主在旁边看着他,深吸口气后,寻了个话题问他:
“你师父今日成亲,你有何感想?”
方连胜无奈,回道:“我能有什么感想,是觉得……师妹突变师娘,回见面我该怎么称呼。”
福鑫主出来,方连胜才惊觉自己像说错话,赶忙解释:
“呃,不是不是,我不是说师父和师娘……”
结结巴巴的模样,配上他黝黑的神情,怎么看怎么憨,福鑫主得合不拢嘴,方连胜解释了半天发现没什么用,干脆转过身去,低头继续编织。
夕阳,对年轻男女并肩立于湖边,彼身影被拉长,福鑫主趁着他不注意时,慢慢的,点点的靠近……
约莫酉时三刻时,喜房外的回廊再次传来脚步,贺平乐欣认出,来不及将书放兔子般跑到门后等待。
秦砚推开门第眼看见的是张明媚灿烂的脸,美目盼兮,如月如钩。
碧溪守了午,知道时该功成身退,她两人门窗,再悄悄旁边溜。
喜房内只剩对璧人两两相望,忽的秦砚上前将人抱起,贺平乐手中的书落在地上,随之落地的是秦砚的冠、腰带、喜袍……
将人轻轻放在喜床之上,浓情蜜意在各自心中发酵。
“师父,我以后还能这么叫你吗?”贺平乐以手指描摹他的轮廓,娇滴滴的在他耳边问。
这音让秦砚酥麻了半边身子,握住她调|戏人的手,压过头顶,沙哑着音问:
“你何时真心当我作师父?”
“来不守规矩,没大没,你这样的徒弟师该如何教你才?”
随着这两句问话之后,两边床帐无风自落,床帐中传来算总账的音。
春宵帐暖,被翻红浪,喜烛燃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