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岛津亭眼中尽是惊恐和疑惑,她知道眼前的女人在说谎,有意将事实夸大,偏偏又让她不能不听下去,“对不起,栗末小姐,你不能再这样撒谎侮辱我的丈夫。请自重,失陪。”
栗末绫乃冷笑,“我是好言相劝,不要做了上流人商战的牺牲品还不知道。对了,栗末商事已经注资F国公司,今后我要一直呆在欧洲,我们P城见吧。”说罢,仰头大笑,向舞池走去。
水岛津亭只是怔在原地,只觉,冷气已经从脚底渗到头顶。
她从来未觉得商场的硝烟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爱上财阀公子竟然会如此让人心惊胆战,她见惯了时尚界设计师和模特们的尔虞我诈,与这种财阀的角力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她只是在尽力做好设计师的本分,凭借才能为自己的梦想,没想到支撑自己财力的背后竟是一个地狱,小小如她或许每一步都被无形的手在背后操纵。
半晌清醒,脸上竟是泪花涔涔,她急忙拭干眼泪,幸而身旁是座小型喷泉挡住了身影,不然她这样失态,让人发觉,一定会让行人家族丢尽脸面。
行人子羽一曲结束,就迫不及待来找她。远远望见喷泉一侧一前一后出来的栗末绫乃和水岛津亭。
“没事吧。”
水岛津亭笑道,“没事。”见行人子羽还是一副忧心的样子,“栗末学姐没有祝福我们,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行人子羽闻言“哦”了一声,笑问,“她说了什么?”
水岛津亭抬眼看他,见他漫不经心,只像是随口问问的样子,于是说,“她说和我们P城见。”
行人子羽似乎并不吃惊,牵起水岛津亭的手,“肚子饿吗?我们过去那边。”
晚宴结束后,两人回到酒店。
舞会总是特别消耗体力,两人泡过澡后,早早就睡下了。
行人子羽一觉醒来,满室星辉,玻璃屋顶上一穹的星斗,挨挨挤挤璀璨似海,几乎如露珠般莹然欲坠,而身边的床却是空的。他心里奇怪,起床来随手拿了外套,一边穿一边往外走,一直走到露台前,隔着玻璃门看见水岛津亭坐在露台的藤椅上,借助街灯昏暗的光线在画着什么,瘦削的身子淹没在阴影之中,在他的角度望过去,看不清她的脸,只有朦胧的轮廓。他不由得一阵心悸。
他知道作为设计师的辛苦,灵感一来,半夜惊醒工作也不算什么。二十岁的她在P城时装界能够谋得一席之地,作品同时惊艳两大时装周,除了自身的才华,自己的财力支持,付出的辛苦也可想而知,何况她是在用心去做服饰!于是转身离开,并不打算惊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