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子羽胸口一暖,拉起她的手,“走了。”
“等等。”
“怎么了?”水岛津亭突然一脸认真地打量起他,仿佛只是对待穿好样衣的模特。
“我们这样穿着,去吃东西,会很怪的。”夫妇二人在P城的夜色中打量着彼此身上的晚礼服笑了起来。确实有些怪,如临大敌般去到古老的小巷中吃香煎三文鱼扒。
行人子羽一觉醒来,拿起床头的腕表,已经过了七点,不早了。水岛津亭还在睡,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行人子羽起身靠在床头,他不准备起床,他也从来没有早起工作的习惯,这是长期放纵于夜生活养成的习惯。落地灯昏黄的光线下,水岛津亭的睡容恬美。这样看着她睡着,真是奢侈。她勤奋到令男人感到惊叹的地步,居然会荒废晨光,行人子羽想起昨晚。
他们极尽亲昵,他一次又一次凝睇她痉挛着奔向顶峰的情形。每当这个时候,他便能清楚地感到他对她绝对优势占有的满足和虚无。她不是成熟的女性,没有技巧,但很真实,这让他自卑和迷茫,却又不自主地想要继续沉沦。他没有安全感,会暗暗嫉妒觉,怎么会在拥有过她,侵入过她之后,依旧让她纯洁简单,这种情愫让越发迷恋她的身体。
他坚信自己的判断,她在算计他,他又总是做着和认知完全相反的事情。
行人子羽的信仰里有爱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些年他是如何虔诚地膜拜在她的脚下。他一直流连花丛,甚至在他苦苦等待她的三年也从没有间断过和其他女人鱼水之欢。这件事他向她说过有意的谎话,因为他知道她根本没有在意事实的真相。
可是自从他娶了她,要了她,他对自己的过去竟有着说不清的暗自庆幸和深深自责。
他在很多时候无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这种感觉就像一只粘在蛛网上的蚊蚋,无力而绝望。
行人子羽蓦然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从贪恋她的才华,贪恋她的美貌,贪婪她的人发展为迷恋上了她的肉体,开始不能自控地要将她调教成欲望的巨象。
他轻拍一下额头,强迫自己停止遐想,他已经是色令智昏了。
所有婚姻的目的都是为了利益,从婚姻产生那一天起,从未改变。
水岛津亭知道行人子羽是爱她的,但仍选择和他结婚。他们的婚姻包含了彼此十足的诚意。可是很多细小的迹象又让水岛津亭感到处境的危急。
四天前。
上流社会的派对,喜新厌旧的速率总是快到令人惊叹。
没有人愿意让破落的友人拖累。
欧洲的派对也一样,不会因为古老贵族的大量存在而和A国的名利场有本质的区别。设计师、时尚新贵、明星以及他们的经济后台是派对的新宠。就像子羽常常说道的,只要欧洲的金融业还在,这里就有魅力。
水岛津亭挤进这个圈子大约三年了。这三年,看尽千帆眼前过。为了长久地维持着人上人的地位,这个圈子的人们用尽浑身力量。
这是个野心家的天堂。
名利从来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在它面前,人人遁形,无一幸免。
悠久的贵族为了名声,老旧的财阀为了分沾新产业的商机,崛起的富豪为了名利兼收,政界为了选票,艺界为了人气,男人为了世界和女人,女人为了男人和世界。
在和觉相爱的短暂时光,她一度想要放弃这种浮华和欲望的生活。然而觉消逝了,她想要继续设计,有金钱继续设计,她必须这样生活。她不是天生的交际高手,但她聪明,有美貌和才华,这些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