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香榭丽舍到银座,他回来了。
迟暮的英雄。
残酷的竞争。
只要有人的环境争夺就是存在的。
通过阶段的努力就可以不受束缚的自由生活的天真梦想,在成人的世界里是那么的愚蠢。
从圆觉寺出来时,夕阳已经是最美的红色了。
行人夫人和水岛津亭沐浴在黄昏的光线之中,慢行在京都的古街之上。
“真是对不起,你从T城赶来看我,却一整天都陪我呆在寺院里。”
“我就是知道这样,才心甘情愿来这里的。”
有徒步赴宴的艺妓从她们身边经过,大家相互侧身行礼。来到这里,脚步和心情都在这种时光倒流的氛围中慢了下来。
“夕阳真是美呢。”行人夫人从水津亭到来的一刻,便觉察到了儿媳的用心。
“嗨。”
“对母亲还有印象吗?”跟随祭拜母亲的婆婆一整天,年纪轻轻就失去母亲和爱人的水岛津亭一定会非常感伤怀人吧。
“完全消失了的样子。”无论是觉还是母亲,水岛津亭轻轻摇头,“脑中是一片空白,这两年拿起笔并不知道要画什么,即使看到相簿也会感到陌生。”
“只有京都一直没有变呢。如果没有这座城的存在,真不知该怎么样。”
“嗨。京都真是充满魔力的地方,每次来到这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感。或许是一直追随母亲生活在T城的关系。这种感觉才会这么强烈吧。母亲是京都人。她在十八岁离开京都之前,曾作为舞伎在祉园生活。对于她和京都,母亲只告诉了我这些。”
“原来如此。你的本家姓氏在J国并不常见,三百多年前,中华明末遗民移居到此,流传到现在,是京都的一个古老家族了。是传闻中,每隔三代就有一位绝世美人诞生的女系家族呢。”
水岛津亭第一次听说母亲家族的故事。在女系家族成长起来,也无怪母亲从未给自己太多的结婚教育,而自己直至自杀结束生命,都过着单身母亲的生活了。水津亭的好奇心就此收住。这份淡然善忘让年长她许多的段夫人也感到自愧不如。
“最近在读什么书?”
“川端先生的。”其实是三岛由纪夫的春雪,水岛津亭说了谎,“对了,子羽叮嘱我为您带来了公司即将在J国发行的服装杂志,他想拜托您做他的第一个读者。如果您看过后觉得满意,他就要准备出版第一期。”
行人夫人有短暂的沉默,“是吗?子羽他多费心了,像我这样的年纪,还有什么要紧紧抓在手里,我想会长也是这样的想法吧。”
行人夫人直抒胸臆,水岛津亭感到万分惭愧,资生堂内部现在发生的一切会长夫妇其实早已洞若观火了吧,“母亲,其实……”其实在昨晚子羽要自己带上杂志来看母亲的时候,自己已经会意成要帮丈夫了解母亲的处境和想法,为他分忧的心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