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书房收拾收拾,今晚随我去那睡。”</P>
邱瑾瑜眼神又瞟了瞟身后的玲珑。</P>
“去把外面人都遣出屋去,再把那鸡崽子叫回来伺候她,今夜我与王妃未宿一室的事,莫要让第五人知晓。”</P>
乘风原还以为过了这么久,王爷与王妃应当歇下了,此刻见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也不敢多言,领命去了。</P>
邱瑾瑜走后,玲珑坐在榻前发呆。</P>
她的父皇,雍文王是个前无古人的昏君、暴君。</P>
国之朝纲法纪,朝令夕改,荒谬绝伦。</P>
他荒淫到无视纲常伦理,甚至会逼迫兄弟、大臣把自己的妻妾送进宫里供他狎玩,娈童之事也是玲珑亲眼见过的。</P>
阴晴不定暴躁易怒、喜新厌旧的性子,也注定了他后宫之中女人们的悲惨命运,就连贵为王后也逃不脱他的折磨。</P>
魏后是雍王的继后,嫁过来以后才偶然间得知,原王后就是死在了雍王手里。</P>
魏后长得极美,初嫁来雍国时也受过雍王一段时日的独宠,只不过过了新鲜劲儿之后,雍王便不再来她宫里了。</P>
好在那时她发现自己怀了孕,又重拾了一线生机,守住了王后的地位。</P>
这些都是魏后同玲珑讲述的,如今看来,她们母女似是冥冥中走上了一条相似的路。</P>
不过凭心而论,邱瑾瑜的暴躁好色远没有达到雍王那种丧心病狂的程度。</P>
邱瑾瑜今天撇下她独守空房,明目张胆带了乘风去书房同住,又赶她明日回水榭,该是也向她亮明了态度的意思吧?</P>
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P>
换个层面来想,她只需做好个挂名王妃,打理好内务宅院,为邱瑾瑜掩藏好那些个断袖艳事,就有了稳坐王妃之位的资格。</P>
再加上上次他提过的那件事……开枝散叶。</P>
从昨夜的经历看来,邱瑾瑜也不怎么愿意和她做这事,都是迫于延续香火的无奈。</P>
玲珑拄着脸摸着下唇,这是她思考时一惯的动作。</P>
还是要讨他欢心的,不需要太多,总得足够他愿意同自己行房,不然无嗣的王妃下场应当也不怎么妙。</P>
正当玲珑筹谋着未来三五八年的生计时,鹊儿走了进来,看见玲珑满脸的愁容,心疼得险些掉了泪珠。</P>
“王妃,您别难受,王爷今日不与你圆房许是累了,还有明日呢。”</P>
“鹊儿这有从厨房摸的肉包子,还热乎呢,可香了,您尝尝?”</P>
玲珑看着鹊儿清亮的大眼睛里满是讨好与期待,接过了她从怀里摸出来用油纸包了几层的包子。</P>
晚上和那煞神对坐着吃饭,其实也没怎么吃好,玲珑的饭量其实不算小,只是要端着名门淑女的架子,不能贪嘴。</P>
咬了一口包子,冲鹊儿笑了笑:“好吃。比今晚那一桌子菜都好吃。”</P>
鹊儿听玲珑夸赞,虽然这包子不是她蒸的,也开心得脸上红扑扑的。</P>
“王妃,我给您铺铺床褥,您歇下吧,今日鹊儿都累得直打晃,更何况您还来着月信呢……”</P>
鹊儿又开始碎碎念,玲珑看着这个真心待她又懵懂可爱的小丫头忙忙碌碌的背影,也暗暗下了决心。</P>
无论有多难,她都要站稳这个位子,母后要她活下去,也定是不愿她活得憋闷压抑,更何况她的地位高低,还会关系到鹊儿与巧月一家过得如何。</P>
她的几个身份都假得一触即溃,她得做个不会被休弃,不会被顶替的南枭王妃,即便有朝一日哪层身份败露,也要给南枭王一个不杀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