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半个多时辰。”</P>
邱瑾瑜点点头:“找吧,若真有人来了,郭昂他们会提前打信号的。”</P>
他负责照亮,玲珑负责翻动书架和案上的书本手札,两人翻找了好一会儿,也没寻着什么可疑的东西。</P>
玲珑仔细审视起屋中陈设布局,刚才顺着屋外墙角摸索过来,总觉着哪里不对头。</P>
“王爷,你看这屋子是不是照比外面瞧着小上不少?”</P>
玲珑这一提醒,邱瑾瑜也反应了过来,四四方方的屋子,内里却布陈得没什么规矩。</P>
走近书架,探到书卷后面叩了叩墙壁,邱瑾瑜冷笑。</P>
“原只是疑心罢了,可这房中若隐有暗室,也就笃定了霍文公这老东西,定是藏了些猫腻。”</P>
玲珑讶然,借着火光一一打量起周遭物品,发现书架上除了些没用的书卷外,下数第二格角落里有一个小金佛。</P>
手指顺着金佛底座摸索,果然在下面的木板上摸到了一圈划痕。</P>
玲珑依着划痕的方向缓缓转动佛像,书架后面传来清脆的一响。</P>
两人对视一眼,邱瑾瑜摸到侧边一推,果然见着后面露出个可通过一人的缝隙。</P>
这暗室不大,邱瑾瑜手持火折子晃了一圈,见墙角放了几个木箱,右侧的墙上挂了幅画像。</P>
玲珑掀开箱盖,第一箱是些账册,第二箱里装的是些字画、玉器,随手展开一卷书画,竟是前朝大家的墨宝,价值万金。</P>
玲珑又翻开一卷账本,看得眉头越皱越紧。</P>
她记得雍国朝廷征取赋税的比例,凤阳农田贫瘠,算来应是诸地间征税较少的,可依这些账目来看,霍文公竟私下调整了数额,也难怪凤阳一直难以脱贫。</P>
“珑儿,你过来瞧,还当霍文公这老东西蠢笨,原是把心眼儿都用在这上面了。”</P>
玲珑起身行至邱瑾瑜身畔,见他正盯着墙上那幅画像发笑。</P>
画像中是个二十出头的美妇,容貌清丽,如冰似玉。</P>
一旁题了两行字,赫然写的是。</P>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P>
画像前的地上洒落了不少的金锞子,画中人的脸上尽是被金锞子砸中后落下的凹痕。</P>
玲珑细细看去,渐渐恍然着看向邱瑾瑜。</P>
“这不是霍夫人么?”</P>
邱瑾瑜憋了半晌的笑意一泄而出。</P>
“本王这岳丈有点儿意思,平日里是受了多大的气,才特意造了间密室用以发泄?”</P>
他瞥了眼那箱子价值连城的私物:“这些应是霍文公攒下的体己钱,估计是被管束得憋屈,时不时要来缅怀缅怀曾经年少貌美温柔的夫人。”</P>
玲珑身为雍国皇室中人,知道一些霍文公夫妇的旧事,原以为他们是对恩爱夫妻,却不想早已是貌合神离。</P>
“年少情深,至今却相看两厌,风华随年岁而逝,离心离德,徒留名利,令人唏嘘。”</P>
玲珑默念着那两行字,不由思及她与邱瑾瑜。</P>
曾经轰动朝野上下的一对爱侣尚且走到了这般田地,那她和他最终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