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摇了摇头。</P>
“虚不受补,郎中用药都不敢用药性太烈的。”</P>
“这些时日之中,有两次都险些就要不行了,是倚仗着本王度他些内力才撑过来的。”</P>
鹊儿闻言又开始掉泪,玲珑也听得揪心,却也这才明白,为何邱瑾瑜看着这般疲累。</P>
内力救急时少许度一度旁人倒是无碍,只是若一连数日以己度人,于自身损伤也极大。</P>
“是以王爷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乘风榻前?”</P>
邱瑾瑜轻飘飘的嗯了一声,伸展着臂膀,也只有玲珑知道,他做这轻松之状是以为她与鹊儿不谙武学之道,不想再多给两人添堵。</P>
玲珑敛了敛复杂的情绪,唤了鹊儿一声。</P>
“起来,鹊儿。哭帮不上乘风什么,你随我来。”</P>
鹊儿又咬着唇看了看乘风,各抹了两颊泪痕一把听话的站起了身。</P>
玲珑对着邱瑾瑜福了一礼:“王爷稍候。”</P>
邱瑾瑜见主仆二人又一阵风似的走了,伸出的手还僵在空中,想喊住她又看了看榻上的人,无奈的坐下叹道。</P>
“乘风,你争口气,看看那小鸡崽多紧张你,待你们二人再长几岁,本王就做主把她许给你。”</P>
过了约一炷香的功夫,玲珑带着几个丫鬟小厮又折了回来。</P>
小厮们抬了个由两片木架拼成的简易床榻摆在窗下,几个丫鬟又铺了凉席、荞麦枕、夏凉被。</P>
鹊儿捧了床干净的褥单枕套,轻手轻脚的给乘风正睡着的那床换下了,又端了盆温水给他擦起了身。</P>
玲珑自院子中折了两枝白兰,叫念雪找了枝花瓶插了放在了乘风床头。</P>
邱瑾瑜坐在一边,看着下人们忙进忙出,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玲珑的意思,竟是连个声都没出,甚至觉得自个儿有点多余。</P>
玲珑自明夏端着的托盘上拿起剃刀,走到邱瑾瑜面前说道。</P>
“王爷的胡须长了,妾身为您刮刮吧。”</P>
邱瑾瑜的胡子长得又黑又硬,刺着玲珑的指腹,明夏没为男子刮过胡子,却眼见着玲珑纤秀五指握着剃刀使得游刃有余,出声夸赞。</P>
“王妃刮得真好,手上真稳!”</P>
玲珑轻笑,用净布抹去了刀头上的碎茬,她原是使剑的,大材小用罢了。</P>
刮过脸,问秋又呈上了身干净衣服,玲珑亲自伺候邱瑾瑜换了,又递了凉水浸过的帕子给他擦了脸,邱瑾瑜这会竟觉着,萎靡了数日的精神又支楞起来了。</P>
因为乘风病着,他又时时守在这间小屋里,隔几个时辰就要给他度一度气,乘风身下的被褥也是被热汗冷汗交替着浸了又干,干了又湿。</P>
他自己亦是几天几夜不曾好好安歇,更别说沐浴更衣了。</P>
这会满室飘着白兰香气,身上脸上清爽了,头脑也清灵了,竟觉着这死气沉沉的屋子开始焕发起勃勃生机,就连榻上仍昏迷着的乘风脸上也有了亮色与生气。</P>
怪不得,都说娶媳妇前后,过的是两种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