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瑾瑜看见这姑娘便觉得头疼,连忙找个借口避开了。</P>
候在玲珑身侧又听她与秦沐聊了些科考之事,王妃鼓励他再试,他却连连推辞,说自己认了命,此生能为个驿官已是祖上庇佑了,不敢再做妄想,严诗韵皱了皱眉头插话。</P>
“我最不爱听什么认命之辞,也不喜欢这个字眼,这字写来就是人一叩,叫尔听之任之,服之从之,可我自个儿的命就该是由我自己做主的,都说命数自有天定,可明明我今日吃稀粥还是面条,穿红衫还是绿衫都可由我自己决意。”</P>
“我娘那时听人说代州知府家二公子放出话来说要娶亲,便递了我的庚帖测了八字,都说我与那二公子是天作之合,我却看了他画像便觉得不喜,这桩婚事才就此作罢。”</P>
“后来还不到一年,那二公子娶的夫人就被家中姬妾害得落了胎,就此一命呜呼,都说我命好躲了一桩烂婚,可那明明就是我自个儿绝食了三日争来的。”</P>
“你们男子入朝为仕之事我不懂,却觉得这道理是一样的,若是什么事都听从亲人朋友的,这条命岂不成了给旁人活的了?过好了就被说是命,过不好就是自个儿不争气。”</P>
“白素贞若是也像你这般畏首畏尾,甘于盘在山中安心做她的蛇妖,便没有传于后世的这些个传奇故事了。”</P>
严诗韵这一番话虽说得慷慨激昂,却也是因为她没吃过什么生活的苦,更不懂寻常读书人一路苦过来的艰辛。</P>
秦沐听她拿白蛇那情爱故事与自己做比,面上微红,心中却也因为她这番话起了些涟漪,他苦读十年,绝非是为了窝在这驿馆中整日做着迎来送往的活计。</P>
驿丞是朝廷末枝上的官,并无实权,驿馆这一脉独立于军政之外,就算他把这驿馆打理得再好,响誉全国,也只能做一辈子驿丞而已,再升无可升。</P>
秦沐还记得,此前阁老还乡时留宿那晚,也是在房中看了他的字和诗,特地请了他来,聊了好一会,最终叹了一句。</P>
“谁为立勋者,可惜宝刀闲。”</P>
正值小厮端了些甜瓜干果进来,秦沐又向两女拜了一拜。</P>
“今日受教了,多谢王妃,严小姐。”</P>
邱瑾瑜也招呼了玲珑入座,两人坐上了主位,女眷这边依次排开的是霍夫人、严夫人,末席坐的是严诗韵。</P>
霍玉瑶也跟着进了屋,却眼见着霍夫人身边没留她的位子,咬了咬下唇忍着想坐在严诗韵身边的空位上,被霍文公一声斥责喊住了。</P>
“今日这桌你不能坐,就在你母亲身边站着,为你姐姐母亲布布菜吧。”</P>
霍玉瑶瞪圆了眼,曲着身子,屁股还悬在椅子上方,惊怒交加的看了眼霍夫人。</P>
霍夫人躲了女儿求她出头的眼神,轻咳一声道。</P>
“公爷说的是,今日这席面的确没有庶女上桌的道理。”</P>
严诗韵并不知道霍家同王妃之间是貌合心不合,也不知其中渊源,昨日进门时也没瞧见霍玉瑶那副难为秦沐的嘴脸,看霍玉瑶长得与王妃相像,对她初印象还算不错,闻言还小声同严夫人抱了句不平。</P>
“在咱们家大伙从来都是在一张桌上用膳的,总说这些个嫡庶长幼的,让人家心里多难受呢,明明都是自家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