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泉襟着嘴角,仍是愁云满面。</P>
“方才娘娘那神情,可不是还同陛下怄着呢么?你整日伴着娘娘,也不知道多开解开解。”</P>
冉棠闻言也轻叹一口气。</P>
“娘娘这些日子不让我近身伺候,有时一人在房中一待就是一整日,我就是想劝也……”</P>
两人忧心忡忡的站在殿外候着,几盏宫灯幽幽,连了成片的光影,一直延伸至仍僵持着的帝后身边。</P>
“皇后口口声声说着有罪,却又当着下人的面抗旨,看来闭门数日,并未参透孤想你参透的道理。”</P>
再无旁人,夏泓澈开口指出了方才她言行中的错处。</P>
“你是皇后,一言一行为天下,为前朝,为后宫诸人都看在眼里,你并非是个愚钝之人,此前也一直把这个皇后做得很好,怎得偏偏这次……”</P>
见王若嫣仍垂着头不说话,夏泓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P>
“过来,坐着。”</P>
王若嫣苦涩的勾了勾唇角,仍是熟悉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这是天子之命,不得不遵。</P>
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矮桌,桌上灯布后的烛火轻微晃动,照着佳人侧颜,棱角清泠的叫人心疼。</P>
夏泓澈不由探过手去想握一握她宽松衣袍下的胳膊,王若嫣不由自主一下瑟缩,叫他又缩回了手。</P>
“你……似乎清减了许多?”</P>
说到这儿,夏泓澈才惊觉一向冬暖夏凉的长秋宫,今日格外阴冷,抬眼扫去,薰炉中并无火光。</P>
夏泓澈站起身,走到王若嫣身边挨着她坐下,抓了她右手一摸,果然冰凉。</P>
“寒露将至,为何不燃炉火?难不成是宁妃克扣了你宫中的例份?”</P>
有那么些许发僵的指尖上传来他掌心温暖粗糙的触感,手上是渐渐暖了,心里却仍冷得发麻。</P>
“宁妃便是想落臣妾的脸面,也不会做这等明面上的欺占。”</P>
“陛下看重她,不也是因着她是个聪明人,能与臣妾斗得有来有回,可以限制臣妾一人独拢权势人心,脱离您掌控么。”</P>
“是臣妾自个儿觉着,这宫宇这么大,一日要燃几十斤炭火才能彻底暖和起来。”</P>
“如今婵儿宸儿不在,寝殿只住着臣妾一人,当真不必浪费炭火。”</P>
“周围太暖,脑子就跟着昏沉,这样冷一冷,心也静了,头脑也清了,更易参透陛下想叫臣妾参透的道理。”</P>
夏泓澈闻言眼神渐渐变得凌厉,握着王若嫣的手愈发用力,后咬了咬下颌又松了劲缓缓道。</P>
“若嫣,你这么多年来为孤操持后宫事,含辛茹苦,孤都明白。”</P>
“可有些事,是为君者所不得不为的,若你觉得是孤亏欠了你,孤也承认。”</P>
“方才的话,若是由后宫中任何一人说出口,都无疑是大不敬之罪。”</P>
“今日你我既把话说到了这儿,孤便应承你,只要往后你不再耍性子,做回那个明理体贴的皇后,孤会加倍的疼惜你,往后这江山,也必定是由我们的孩儿所承。”</P>
“若嫣心中所盼,皆会成真。”</P>
夏泓澈揽过王若嫣肩头,渐渐把人拉近,直至佳人入怀,心间自然而然漫起一股柔情,只想结束与她这几日间的别扭与拉扯,迫切的想回到从前面上龙凤和鸣的日子。</P>
王若嫣呆呆抬起头,看向这个叫自己从小牵挂到此刻的男子,抖了抖唇瓣问道。</P>
“陛下……知道若嫣盼的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