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算用你那些谎话来诓骗于我?!”</P>
邱瑾瑜抬手抚上了玲珑的脸,温热的触感一如平常,玲珑失了神,甚至不自觉的迎合着他的抚摸,眷恋他掌心的温度。</P>
然而爱抚瞬间变为了钳制,下颌被他的手掌捏住,邱瑾瑜的下一句话却如同一盆冷水般兜头浇下。</P>
“多美的一张脸,可惜,却只是副面具罢了,珑儿,夫妻一载,我竟不知你的本来面貌到底长什么模样。”</P>
玲珑眼中一行热泪应声滑下,费力的开口,声音却哑得几乎听不真切。</P>
“我对你……是真的……”</P>
邱瑾瑜闻言笑了,却叫玲珑觉得陌生得紧,这并非是平日里他对着自己露出的那种宠溺温厚的笑容。</P>
“是吗?可我却不会再轻信于你了,夜夜同床共枕的妻,姓名、身份都是假的,身怀绝世轻功剑术,与魏国细作关系密切。”</P>
“你好谋算啊,珑儿,叫本王做了整一年的痴儿,你这般折腾布局,便是为了行刺我夏兆国君么?”</P>
“去年进京未曾得手,可是盘算着今年再从长计议?”</P>
玲珑满眼凄惶,明白他对自己误会已深,这其中错杂的关系,所涉及的种种原因、巧合,促成了今日的果。</P>
若她是邱瑾瑜,定也会做出这般揣度。</P>
可眼下别说她解释不清,就算邱瑾瑜愿听她从头至尾述说清楚,又能信她几分?</P>
若是同他言明,她便是前雍国皇储公子凌,邱瑾瑜又当如何?</P>
护了她,便是叛国叛君,往后自己的身份,亦会带累他陷入两难境地。</P>
为今之计,只能先平息他些许怒气,保下木思的命了。</P>
“王爷,不论你信与不信,我当真从未想过做过对你不利,对夏兆不利之事。”</P>
“你我夫妻一场,我不曾求过你什么,王爷说过,青蒿治疟一事,愿予妾身个奖赏。”</P>
“今日妾身便斗胆向王爷讨了这个赏,饶过木思一命,此后王爷欲如何处置妾身,妾身都认。”</P>
玲珑知道若今夜邱瑾瑜不点头,她带着重伤的木思,便是拼了命也逃不出暗卫们的重重包围,只能寄望于邱瑾瑜对她仍残存几分怜惜。</P>
玲珑扔了手中剑,剑身无力的滑落在地,激出一身脆响,在唯有火把偶然烧得噼啪的静谧中显得格外苍凉。</P>
玲珑缓缓屈下双膝,盈着泪光的黑眸漆漆。</P>
“妾身,求王爷了。”</P>
邱瑾瑜盯着这双曾让他为之痴迷的眼睛,忆起那时他们为治疟而分隔两地,他像个毛头傻小子似的贪着黑骑马进了山,只为同她得个一夜相聚。</P>
他问玲珑想要什么奖赏,还笑谈过要把自个儿的命给她,问她要是不要。</P>
岂料今夜她是在今夜这样的情形之下,同他讨要那个口头之约。</P>
那时的戏言,也一语成了真,今晚亲眼所见的一切,当真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