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全有苦说不出,但也真怕夏泓澈治他个渎职之罪,只得为自己和一众宫人开解了两句。</P>
“陛下,真不是奴才躲懒,王爷他体格健壮,奴才们实在摆弄不了。”</P>
“昨夜奴才遣了宫女伺候王爷脱衣擦身,王爷醉中喊了两声王妃闺名,看清了人之后甩了一膀子,把宫女儿都甩飞了出去。”</P>
“奴才今晨也被王爷踢了一脚,这肚子上都泛起青了,再近王爷的身,奴才们性命不保啊。”</P>
夏泓澈看着邱瑾瑜,无奈摇了摇头。</P>
时近正午,邱瑾瑜才咕哝着醒来,昨夜释出了心中苦闷,也牵出了连日奔波的疲累,这一觉睡得倒是解乏。</P>
方坐起身,便见着夏泓澈正与他同处一室,坐在案边翻看着奏折。</P>
见人醒了,夏泓澈说道。</P>
“已着人给你备了水,熬了醒酒汤,一会儿再理发剃须,明日上朝受封,万不可以这般邋遢的样子示人。”</P>
梦中种种还萦绕在眼前,邱瑾瑜哑着嗓子嘟囔道。</P>
“原以为她走了,没人会再管我这些,谁知来了上京还要被自个儿带大的亲弟弟嫌。”</P>
夏泓澈嘴角噙笑,邱瑾瑜边脱衣服边问道。</P>
“那霍玉瑶最近没闹什么幺蛾子吧?”</P>
说到这个,夏泓澈眉宇间略显不耐。</P>
“有宁贵妃压着,她不敢太过造次。”</P>
“太医说她伤了肺腑,有痨病之相,应是活不了几年了。”</P>
邱瑾瑜用舌尖滑了滑腮肉,同夏泓澈商量。</P>
“既然这样,反正凭她的位份,每年秋日也不配参与宫宴,你想个法子,叫她秋社节时代珑儿露上一面。”</P>
“她与珑儿相貌生得相像,届时再刻意妆扮一番,实在不成再戴个纱巾什么的,应是能骗过大多人的。”</P>
“南枭王征战在外,南枭王妃自当年年入京觐见,不然少不了要被人诟病,说她仗着夫君掌着兵权,妄自尊大了。”</P>
夏泓澈闻言蹙眉抬起头问道。</P>
“事已至此,你竟还关心她的名声如何?我看你不是没想好把她寻回后如何处置,你是打算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还她南枭王正妃之位。”</P>
“你对你自己的名声都不曾在乎过,今日封帅册授虎符这等大事你说不去便不去了,却心细如发到为她思虑至此,哥,你……”</P>
邱瑾瑜脱尽了上身,露出筋肉蓬勃的脊背和一身的伤疤,扭头笑了笑。</P>
“轮不到你来教训我。”</P>
邱瑾瑜仍有许多事想不通,也分不清玲珑曾对他说过的话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却在分别那夜的一吻中尝到了玲珑眼泪的苦涩,看到了她眼底的压抑的痛苦与不舍。</P>
木思临走之际同他说过,玲珑此生不易,此前种种,皆是迫不得已。</P>
刚成亲时他就好奇过,到底她从前经历过什么,才会养成那样的性子。</P>
结合前后所知,倒是不难揣测,玲珑的前半生,过得定是极为坎坷。</P>
他心疼,心疼她受了许多苦难,他气她,气她不肯叫他一起分担那些苦难。</P>
明明都说好了,纵是万难在前,都要一起度。</P>
邱瑾瑜闭眼浸入了水中,想空一空这满是那身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