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靖苦笑着饮了一杯酒道。</P>
“下官现如今也想开了,只要她开怀,我和她娘也不逼迫她了。”</P>
“下官的次女及笄时非说仰慕建安城一才子之名,便是做妾也愿意嫁去,现在每每回来省亲,都要在家中哭诉几日。”</P>
“于女儿家而言,能不能嫁得良人关乎着一生喜哀,她现在过得快活也好,我就是怕我与她娘过身之后……唉。”</P>
李霁耳力好,在一旁拉着秦沐喝酒时听见严靖如此说辞,心直口快道。</P>
“咱们少奇也没成家呢,这又随王爷出征五载,回去也该娶亲了,不是正好与严小姐凑一对吗?”</P>
这话一说,几个没心没肺的跟着起哄,葛少奇红了脸拉扯他们莫要乱说,污了严小姐名节。</P>
严靖也觉着十分尴尬,只能低头饮酒不再作声。</P>
倒是一旁的秦沐,突然朗声说道。</P>
“下官斗胆说一句,我觉着像严小姐这样的奇女子,并非必须以嫁人作出路。”</P>
“严大人谦和,不曾同王爷与诸位提及,严小姐如今,可是上京炙手可热的才女。”</P>
“出自她笔下的话本子,大街小巷都卖得火热,甚至连皇后娘娘都读过,还夸赞严小姐‘妙笔生繁花,花开花落间,又见一生情’。”</P>
“严小姐不拘于内宅,时常行走山水间,走街串巷见众生相,再拟于笔下。”</P>
“这样的女子,秦某敬佩,人之一生匆匆,严小姐却有诸多佳作流传于世,若总是以嫁人与否标榜她,才是污了她名节。”</P>
秦沐饮了不少酒,说这些话时言辞颇为激动,一张脸涨得通红,倒是叫玲珑看出了些端倪。</P>
秦沐言辞犀利,当年曾噎得霍玉瑶母女哑口无言,平日里一副清冷白面书生的做派,这会儿却为了维护严诗韵而面红耳赤。</P>
在座的人也都没什么旁的心思,不过是处事大咧惯了,听了这话也纷纷打起了哈哈。</P>
“秦大人若不说,咱们当真不知道严小姐这样有本事,严大人,我家娘子最喜欢读话本子了,往后严小姐若出了新作,可得记着给我留一本。”</P>
“回上京后,我定得去书画摊上买上几册,好好拜读一番,也好跟着严小姐涨涨学问,省得总被朝中那些酸腐的笑话……”</P>
秦沐听大伙给足了严靖面子,许是也自知失态,端坐回去又自己斟了几杯酒灌了,面上红意才渐渐淡了下去。</P>
众人回去歇息的路上,邱瑾瑜开怀得同严靖并肩而行侃侃而谈,玲珑落了单,便走去了秦沐身边,同他搭了话。</P>
“秦大人。”</P>
秦沐看清身边人,又恭敬做了一礼道。</P>
“秦某失礼了,公子,不瞒您说,秦某曾读过您的诗词。”</P>
“哦?”玲珑笑笑,她早年间写的那些诗词歌文,都是写来哄雍王高兴的,其中大多是些歌颂赞扬雍王宫的奢靡辉煌,雍王朝昌盛繁华的内容,她自己都很是不屑。</P>
“秦大人博学,方才所言中不难听出,对严小姐颇为赞赏,想必也是读过她作品的。”</P>
秦沐半垂了眸色道:“是,她的每一本书我都读过。”</P>
玲珑又道:“我见大人来时,带了不少书本,其中可有严小姐的书?可否容凌借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