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茶色装潢的房间里,藏青色贴瓷的壁炉中燃着通红的火焰,火光照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一个年过七旬的男人,他的鬓角霜白,蜡黄而削瘦的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两个深深的眼窝就像两个无底黑洞般,空无一物,他的头颅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形状,前额突出着,后脑勺却陷进去一大半,仿佛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部分。
这时,走廊里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的走步声,在空阔的房子里回荡着显得格外清晰,来人是一个身姿高挑、斜分长卷发的女人,她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老人的声音就像绞肉机运作时的嗡鸣,他按了一下轮椅的按键转过身子,对着女人微微一笑,“雪梅,你来了。”
魏雪梅欠了欠身子表示问候,随后走到老人对面的一张牛皮沙发上坐了下来,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已经确认胡松斌死亡了。”胡松斌是她的丈夫,也是她的搭档,对于胡松斌,她并没有倾注太多感情,在得知胡松斌死亡的消息时,她的心就像潭水一般死寂。
“松斌那孩子竟然也……”老人叹了一口气,“不要再出什么岔子了,进行下一步行动吧。”
魏雪梅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流露出难色,却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老人洞窟般的双眼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总能捕捉到对方细微的气息变化,从而推断对方的感情变化。
魏雪梅感到浑身发毛,仿佛房间里有一双眼睛在替代老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清了清嗓子:“胡凡婷那孩子的身体对AK-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反应,我担心……”
“我知道了!”老人一挥手打断了魏雪梅的话,“继续观察胡凡婷的情况,等他回来后再解决。”
魏雪梅一听到“他”,心就紧紧揪在了一起,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工作都是为“他”的计划铺陈,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这个计划的毁灭性。魏雪梅努力按下自己狂跳的心脏,恭敬地鞠了一躬,退出了房间。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最后被死一般的宁静所吞噬。
老人身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台年代久远的录音机,他按下了播放键,录音机里幽幽地播放出一支没有伴奏的歌曲:“闭上眼,我的小宝贝,妈妈在梦里与你相约……”凄凉的歌声,伴着磁带转动时诡异的“咔咔”声,让听者毛骨悚然,老人却沉浸其中,那段灰暗的可怕记忆被逐渐唤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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