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红着脸,忸怩地站在原地,左右为难,无所适从。
这样的两个人,让义解和陈立等人都是一头冷汗。他们很是痛苦地摇了摇头,同时想道:平素里那么冷情的一个人,怎地一下子变成了傻子呆子了?看着他们,还真是让人痛苦啊。
摇头中,众人一一退下。不一会功夫,偌大的院落里又只剩下孙乐和姬五两人了。
姬五看着孙乐,红着脸问道:“你刚才在哪?我一直找你。”
孙乐低着应道:“随便走着。”
“哦。”姬五应了一声,他走到孙乐面前,伸手牵向她的小手。当他冰凉的手指碰触到孙乐时,孙乐颤栗了一下,小手反射性地一缩。姬五的手再次握来,这一次,孙乐就没有躲避了。她小脸通红,低着头一动不动。那被姬五握着的小手僵硬得在轻颤。
姬五也是一样,这片刻功夫,他的掌心又汗透了。
姬五低着头看着孙乐,只是傻笑。他本来长相清冷飘渺,俊美如月,这一傻笑,顿时说不出地别扭,至少守在院门口的陈立便是如此想来。他实在不忍卒睹,伸袖遮向眼睛。
陈立没有注意到,用袖子挡着眼睛的并不止他一个。挤在院门口的几个轩昂汉子,连同义解如此。
只有阿福不断地长吁短叹,“公子傻了。”他的声音一落,义解在旁旁冷笑道:“叔子本来不精明,傻又如何?居然孙乐都是一副愚笨之相。”
义解的声音不小,很清楚地传到了孙乐的耳中。孙乐一个激淋,手指小心地用力,牵着姬五向院子后面跑去。她跑得很慌,拖得姬五一个踉跄,才狼狈地消失在后院中。
后院就安静多了,前面是建筑物,后面是围墙。四野无声,只有鸟鸣啾啾。
孙乐本来跑得急,这脚步突然一停,姬五一个没有站稳,向前一冲‘砰’地一声把她撞到了树干上。他自己也一个收势不住,额头与树干亲密一碰,不由“哎哟”一声叫起痛来。
孙乐连忙抬头,关切地看向捂着微青的额头的姬五。她掂起脚,水盈盈地双眼落在伤口处,伸手抚上青肿的地方,轻声问道:“是不是很疼?”说到这里,她抿紧唇自我埋怨道:“我跑得太急了。”
她吐出的芳香之气扑在姬五的脸上,不知不觉中,姬五皱成一团的俊脸又开始凝滞,双眼开始专注地盯在孙乐的樱唇上。
孙乐小心拿开他的手,细细地查看着青肿处。幸好,只擦了一点皮。
她靠得如此近,近得可以闻到对方身上清爽的青草气息,甚至,她还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他渐渐浑浊的呼吸。
不知不觉中,孙乐抚在他额头上的小手僵住了,她的小脸又开始涨得通红。
孙乐慢慢踩平,慢慢低下头来。她刚想退后一步,突然肩膀一紧,却是姬五伸手扶着她的肩膀,紧紧地扶着。
他扶着孙乐的肩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孙乐的小嘴,慢慢地,慢慢地向那一抹嫣红靠来。
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那急而浑的呼吸暖暖地扑在脸上,孙乐心中不由一慌。
她伸手把姬五重重一推,身子一折,再次嗖地一下蹿出老远,一眨眼便逃之夭夭了。
姬五被她推得向后退出好几步才稳住身子,他怔怔地看着孙乐离开的方向,低下头,无精打采地想道:我怎么又冲动了?孙乐她,她是不是不高兴了?
不说姬五思潮起伏,时喜时忧。孙乐一冲回院子前面,便听到阿福地叫声,“孙乐,怎地只有你一人跑回来了?”
孙乐不答,她像只兔子一样冲到自己的房中,砰地一声把房门关紧,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阿福搔了搔头,正满腹不解中,一眼瞟到自家公子低着头慢慢走过来。
阿福瞅着无精打采的姬五,顿时瞪大了眼,良久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这样了?”
因为这么来了一下,本来准备听从陈立的建议,晚上跑到孙乐房中的姬五顿时不敢去了。
一行人在南阳城呆了几天后,便再次起程。
从南阳到齐国,已经不远了,认真点赶路,不过是二十来天的事。
官道不宽,马车不能并排而行,姬五的马车走在前面,与孙乐隔了二三十米。
他坐在马车中,时不时地掀开车帘朝后面看去。可是看来看去,只能看到一顶遮得严严实实地马车,这让姬五坐立不安。
可是,好不容易休息了,可以见面了。姬五巴巴地从马车上跑下来,冲到孙乐面前时,也只会看着她傻笑。让义解等人痛苦的是,姬五傻笑不要紧,他每次一靠近,孙乐的脸便刷地一红,人也跟着傻了。到了最后,便演变成两个人红着脸傻傻地对站着,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牵一次手,旁人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两只手在抖啊抖的。
这种情况,让旁边看到的人很是痛苦。本来,这两个人好在也算是天下间著名的才智之士,然后,平素的形像也特别让人高山仰止。现在这么一来,直是让旁人看得气闷无比。
特别是如义解,陈立等人,更是对姬五恨铁不成钢。你小子牵人家的手前前后后也有十几次了,用得着每次一碰就立马变呆吗?这牵着牵着也应习惯了,你怎么就这么难习惯,每次不是呆了就是傻笑形像全无?
而孙乐也是,每次都羞红着脸一动不动的,哪里还有半点平素的冷静自持?
在这种古怪中透着绮丽的气氛下,车队终于驶过魏的边境,来到了齐境。
齐使的队伍行走在官道上,还没有靠近齐都城临淄,一众人便感觉到了气氛有点不对。
官道上,尽是来往的马车和行人。这些人或满脸喜色,或长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