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壁开口道:“户部衙门可知道?”
王锃说道:“自然知晓。”
郑壁说道:“带路吧。”
王锃见搭个话,便接了一个活,也是高兴,便说道:“十文钱。”
郑壁对着一旁的沉默寡言的锦衣卫小旗陈杰说道:“给钱。”
陈杰便从怀里摸出十个嘉靖通宝扔给王锃。
王锃收到铜钱之后,便笑着道:“几位爷,这边请。”说着便带着郑壁等人入城。
只是到了城门处,郑壁等人没有下马的意思,几个懒散的守城兵卒伸手拦住郑壁等人,其中一个痞子一样的人说道:“入城,下马,另外,每个人三个铜钱。”
跟在郑壁身旁的校尉肖阳大怒道:“瞎了你们的狗眼,知道我们是谁么?”
“管你是谁,到了这南京城,就要交入城税。”那个兵卒说道。
肖阳还想说些什么,郑壁伸手拦住他,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盯着这几个守城兵卒。
这王锃见几位贵人被拦在城门处,便也不开口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等着几人怎么处理,他本不是本地人,只因偷贩私盐,被人下了黑手,折了本钱,是以这才在这城门口揽些外地人,充当向导,只求赚些本钱,返回家乡。
王锃看着那领头之人,只见他突然将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猛然抽落下来,那鞭子一下子抽在那个拦路的兵卒的脸上,这一下子可够狠的,当场将兵卒抽的“哎呀”一声惨叫,半张脸都没法看了,那个兵卒捂着脸大声惨叫,边喊边叫道:“给老子打死他们。”
那剩下的几个兵卒,将手中的长矛举了起来,对准郑壁等人,却也不敢下手。
郑壁将腰间的腰牌拿在手里晃了晃,其中一个兵卒看的仔细,马上拉着其他人让开城门,恭敬道:“小的们有眼无珠,大人请。”
郑壁理都没理这些兵卒,见那个挨了马鞭的兵卒还在挡路,扬起马鞭又是一鞭子下午,抽在他的脖颈上,那兵卒又是惨叫一声,刚想出口痛骂,那刚刚机灵的兵卒急忙上前将他拽走,让开了城门口。
王锃见这几人颇有来头,便更加恭敬地引着几人赶往南京城户部所在。
城门口,那个挨了两下马鞭的兵卒,揉着青肿的眼睛,骂道:“他娘的,你们怎么放他们走了,老子挨打了。”
那个刚刚拉他的兵卒说道:“九哥,你招惹麻烦了,刚刚那几人可是锦衣卫。”
这被称为九哥的兵卒骂道:“锦衣卫怎么了,你们几个孬货,全是废物,还有你,周易,刚刚拉开老子干什么。”
周易就是刚刚拉他的小兵卒,见九哥埋怨他,连忙说道:“九哥,那几人是京城来的。”
“京城,哪个京城?”九哥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周易说道:“北京来的,九哥,咱们可惹不起。”
九哥情不自禁眯了一下眼睛,火辣辣的疼,只是不再出声,平日里欺负欺负进城百姓还成,即便碰到那官吏,也都会随意给些铜钱,不为难他们,只是没想到今日看走了眼,以为是几头富家肥羊,穿的鲜艳夺目,没想到却是铁板,还是除了东厂之外的铁板,看来今天这两鞭子是白挨了。
“你们接着守着,老子去医馆上些药。”九哥说完,便往城中的那处隔三差五就跑过去的医馆走去。
周易等人见九哥走了,全都啐了一口口水,躲在城门口的墙角处,往地上一坐,便懒洋洋晒起了太阳。
却说平白无故挨了两下马鞭的九哥,往城中走去,这南京城,虽是复杂,但是作为地头蛇多年的九哥,自然熟悉无比,他穿过两条街道,便到了一处医馆,迈步进去。
“哟,这不是刘九哥么,不在你那聚宝门聚宝,来老婆子这里有何贵干,我这可没什么宝贝。”一个似是老婆子的声音传来。
刘九捂着脸说道:“王干娘,快将彩蝶姑娘叫来,我这脸怕是废了,快请她帮我看看。”
这叫王干娘的听完他的话,便笑了,说道:“哟,这又是去哪偷香窃玉,被姑娘家挠了。”
刘九说道:“干娘休要说笑了,快把彩蝶姑娘叫出来吧,真是疼死老子,不是,疼死我了。”
王干娘说道:“哎呀,不巧了,彩蝶她今日不在家,刚刚出去了。”
“干娘休要骗我,这大白天的不在医馆里,又能去哪?”刘九不信,问道。
王干娘接着说道:“今儿个,倒真没骗你,彩蝶确实出去了,说是被请到户部去了,至于做什么,老婆子一个小老百姓哪里知晓。”
刘九见她不似哄骗他,无奈只好又走了出来,站在这平安堂前,茫然四顾,不知道再去哪处医馆诊治。
想了片刻,循着一个方向,刘九便又消失在人群中。
那平安堂门口,王干娘看着刘九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啐道:“不要脸的夯货,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想着什么,穷鬼。”
这时,又一位风度翩翩,穿着华丽衣衫的公子模样的人,从远处而来,见到王干娘站在平安堂门口,便深施一礼,说道:“见过干娘。”
王干娘见到这个俊俏公子,脸上大喜,拉起这公子的手说道:“几日不见,也不来平安堂,真是让干娘想念的紧。”
那公子被这王干娘拉着手,便想缩回来,只是被她握的紧,只好笑道:“实乃是近日有些繁忙,不知道彩蝶姑娘可在?”
王干娘道:“去户部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位公子便抽出手来,告辞道:“那在下去寻彩蝶姑娘。”
看着这华服公子远去,王干娘自语道:“彩蝶要是嫁与此人,老婆子的下半辈子,就有了着落。”
这时,一个讥讽的声音传来:“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