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骗我,骗小孩,被雷劈。”陆贞娘小嘴嘟囔道。
陆良笑道:“这都是跟谁学的,真没骗你,不出十日,哥哥就能回家。”
陆贞娘偏过头去,不理他。
陆贞娘又与刘金喜的老娘说道:“婆婆,我又要出门一趟,贞娘烦请您照顾了。”
老婆婆笑道:“这孩子,净说些外道话,有贞娘陪我这个老婆子,我都不知道有多开心,咳……咳……”
婆婆又咳嗽了两声,陆良说道:“那就麻烦婆婆了,贞娘,时辰不早了,哥得出门了。”
陆贞娘双眼含着眼泪,站在门外,挥手道别。
陆良却没有往城外而去,而是打马又来到医馆,探视了一眼张鹏,躺在床榻上的张鹏,早已经醒了过来,没有个三两月,只怕起不来床。
陆良对着一旁的成同道:“这段时日,好些照料张大哥,这是五两银子,省着点用,待张大哥好些了,就送他回家。”
成同接过银子,塞进了怀中,笑道:“大人放心,保证照顾好张大哥。”
陆良又对着床榻之上的张鹏说道:“张大哥,安心养伤,我要去山东出趟差,不几日便可回来,此处有成同照料你,我也放心。”
张鹏颜色看着他,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开口说话,陆良又说道:“等张大哥伤好了,咱们再想办法整治那钱六,安心养伤,我先走了。”
成同将他送出医馆,陆良看着这个身体弱小的成同,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我不管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张大哥要是出了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即便你是个女人,也休怪陆良心狠。”
成同听着他恶狠狠的话语,吓得倒退两步,结巴道:“你……你……看出来了?”
陆良接着道:“照顾好张鹏大哥,一切都好说,照顾不好,锦衣卫的诏狱,给你留一间。”
成同羞怒道:“我才不去。”
“那就照顾好张大哥。”陆良翻身上马,马鞭挥舞,便奔行了出去。
成同愤恨的跺了跺脚,然后挥舞拳头,示威似的打了两下,然后又伸手将那五两银子摸了出来,大眼珠转了几圈,嘿嘿一笑,便向着一旁卖烤鸡的摊位处走去。
胯下健马,快如疾风,街道中央的人群往两旁躲去,待这骑着快马的锦衣卫远去之后,方才敢喝骂几声,然后又为了生计,忙碌着。
陆良出了崇文门,便见到陆奇本带着另外三个校尉,早在道路旁等待着他。
见陆良出城,陆奇本迎上前来,说道:“大人,可是要现在出发?”
陆良骑在马上,看了看远处,车马如流,人群接踵而至,说道:“出发,早去早回。”
“得令,上马,出发。”陆奇本对着另外三个校尉说道。
四个人翻身上马,陆奇本一马当先,在前方带路,三个校尉将陆良围在中央,这一行五人,便沿着官道一路向着东边而去。
不提陆良等人打马去山东抓人,却说京城之内,自雷击奉天殿后,群臣俱是纷纷上疏请求致仕,朱厚熜一一驳回。
自南巡承天府,回到京城之后,朱厚熜便早已不再临朝,但凡有军国大事,便是在西苑召见夏言等人。
此刻,内阁首辅夏言,内阁次辅顾鼎臣,礼部尚书严嵩,翊国公郭勋,外加兵部尚书王廷相,此刻在西苑内等候着皇帝朱厚熜。
几个人俱是沉默不言,严嵩更是闭目养神,而郭勋则是转动着小眼睛,一会看向夏言,一会看向顾鼎臣,不知道又打着什么主意。
夏言则是板着脸,怒目圆睁,直视郭勋。
这时,脚步声响起,众人连忙正襟而立,就连偷偷酣睡的严嵩都睁开了双眼。
朱厚熜一身道家衣袍,迈步走了进来,自打南巡归来之后,他便常住西苑打坐斋蘸炼丹。
此刻,朱厚熜满脸笑容,刚刚炼制的仙丹,成色不错,心情极佳。
众人见朱厚熜进来,便齐齐跪在地上,高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厚熜笑道:“诸位卿家,平身吧,黄锦,赐座。”
一旁侍候的黄锦便吩咐几个小太监给几位重臣搬来木墩,众人连忙谢恩,便坐了下来。
君臣几人便要在这西苑之内,商讨军国机务。
朱厚熜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大笑道:“严嵩,这是朕刚刚炼制的仙丹,赏赐你一颗,服用了之后,上报给朕。”
严嵩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连忙顺势跪倒在地上,颤抖着声音道:“谢陛下隆恩。”
双手从黄锦手中接过瓷瓶,便放进了怀中。
众人也是露出笑容,郭勋更是说道:“严大人真是有福,皇上亲手炼制的仙丹,我等都未有此等荣幸。”
严嵩笑道:“承蒙皇上恩典,严嵩待回府之后,便将这仙丹的功效一一禀明圣上。”
虽然嘴上如此说,只是严嵩内心之中是崩溃的,自打朱厚熜不知道听谁说的,他严嵩老当益壮,精力旺盛,便经常赐下亲手炼制的仙丹,让他试药,并要写下感觉,回奏给皇帝朱厚熜。
这试了几次药之后,可坑苦了严嵩,时而腹泻不停,时而排便带血,但是又不敢不试,如今又得到赏赐的一颗仙丹,严嵩有苦却不敢诉说,还要装出一副感激隆恩之情。
“此事不急,先说说安南的事情吧。”朱厚熜说道。
见皇帝提起正事,众人收敛心神,颜色俱是瞄向夏言,等着他开口。
只是这夏言,今日倒是奇怪,眼睛盯着地上,就是不开口,这大殿内便陡然陷入了沉寂,气氛有些异样。
“怎么都不说话,莫非是想让朕御驾亲征么?”朱厚熜面色不愉,开口道。
“咳。”夏言轻咳一声,似要开口说话。
只是等了片刻,还不见夏言开口,郭勋便等不及了,朝着夏言道:“夏阁老,你是内阁首辅,这等大事,是不是需要你拿出一个主意,供大家参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