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伯温看了眼大堂外,日头偏西,阳光洒在庭院中,令人有些昏昏入睡之感。
耳边听着张经淡然的声音道:“阁部,时至今日,应该定下来了,究竟是出兵攻打,还是用兵威逼,下官等人心里也好有个底。”
柳珣也道:“不错,安南之事,拖了这么些年,如今皇上命大人负责南征之事,是否用兵,请大人明示。”
仇鸾看了眼柳珣,讥讽道:“柳侯爷,您这把老骨头,可还受的了那行军之苦,可别还没走出去多远,累死在途中,哈哈哈……”
柳珣怒目圆睁,喝道:“老夫尚能开弓两石,你这被酒色掏空之徒,又能挽几石弓?”
毛伯温摆摆手,止住仇鸾的话语,开口道:“咸宁侯,今天是要请诸位探讨南征之事,如果你一再无礼,休怪本官不在乎颜面,向皇上参你一本。”
仇鸾见毛伯温有了怒意,便住了口,在毛伯温面前,他尚能收敛一些。只因,出征之时,皇帝朱厚熜已给旨意,文武三品以下官员不用命者,许以军法处置。
“此次出征,说实在话,朝廷的情况,诸位应该都有听说,府库钱粮短缺,另外安南的情况,还没有确切消息传来,当然,打是要打的,怎么打,诸位都是久居两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毛伯温笑道。
翁万达直言道:“阁部,下官有上中下三策可破莫贼。”
毛伯温眼前一亮,笑道:“哦?想不到仁夫竟是胸有成竹,说来听听。”
翁万达看了一眼张经,而后便沉声道:“下官的上策是,先不出兵,派人檄谕莫登庸,告诉他我大明仁德,如果主动投降可以饶他不死。”
“翁大人是没有睡醒么?那莫登庸要是能如此轻易投降,还用本侯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么?”仇鸾又是出言讥讽。
翁万达一拍桌案:“竖子无礼!”
毛伯温亦是道:“咸宁侯,可是要本官赶你出去么?”
仇鸾一甩袍袖,站了起来,朝外走去,便走边道:“那本侯就不奉陪了。”
见他离去,毛伯温也不恼怒,对翁万达道:“仁夫,你且接着讲。”
翁万达拱手一礼,道:“下官的中策则是,如果莫登庸还是逆我大明,做出那犹豫之状,扰我宽仁,则可提兵百万,大震天威,譬如泰山临于一累卵,用我大明军威迫降莫登庸。”
众人俱是点头赞同,毛伯温又问道:“那下策又如何?”
翁万达道:“至于下策,下官认为,最是不可取,莫登庸如果选择以义问为要劫,以至诚为可迫,终不悔悟,那么阁部当亲率大军,三略训兵,五申誓众,灵旗直指,云骑长驱,虽僵尺遍所不惜也,以我天兵,踏平莫登庸。”
柳珣叫道:“阁部,我以为,当取中策。”
张经亦是附和道:“下官也觉得中策最佳。”
毛伯温见众人俱是认为中策最好,沉吟片刻,道:“容我再想想。”
翁万达见毛伯温还是犹豫不决,便又接着道:“阁部,今宜以下策备之,以上策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