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记得,屯门之战后,朝廷就将所有红毛鬼都赶走了。不过后来,过了一年多吧,红毛鬼又来袭扰,那场战事,因为有了仿造的蜈蚣船和红毛铳炮,倒是轻松的多了,朝廷的水师在西草湾将他们一举击败,并且还抓了一些活口,砍了脑袋。”凌云将自己所知道的都讲了出来。
陆良笑道:“如此说来,这佛郎机人,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大明地界?”
凌云沉默了片刻,方才道:“打那以后,老夫确实就再也没见过红毛鬼了。”
陆良问道:“老人家,不知道那位仿制红毛鬼战船和火铳的戴明,还活着没有?”
“早死了,打完红毛鬼之后,他受了朝廷的封赏,一时风光,后来听说是饮酒过度醉死了,就埋在城西那里。”凌云叹道。
正在这时,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哀嚎:“九小姐,我说,我都说,你快把这该死的蚂蚁弄走……啊……”
却是季胜的惨叫声,原来刚刚凌芝将众人抓来的大小蚂蚁,通通都倒入了他的裤子里面。
初时,季胜只觉得又痒又麻,只是过了一会儿,那蚂蚁便被甘蔗的糖分所吸引,纷纷爬了过去。
这可就苦了季胜,强忍了半晌,实在忍不下去了,便大声求饶。
凌芝瞪着大眼睛,满是好奇,见他求饶,却也不急着为他松绑,而是站在一旁问道:“是何感觉?”
“九小姐,我的姑奶奶,您就别……啊……放了我吧,我全都……说……哎呦……”季胜大叫求饶。
“是陈家,陈家……”季胜终于扛不住了,吐露了实情,此刻他只觉得自己的下边要被蚂蚁啃食干净,那种痒痛之感,简直痛不欲生,恨不得就此死了。
“哼,给他松绑吧。”凌芝娇哼一声,吩咐一旁看热闹的族人给季胜松开。
便有两个青年忍着笑意,给他解开了绳索,季胜被松开之后,也不顾众人在场,双手连忙伸进自己裤子里面,捉捏蚂蚁。
凌芝骂了一句“扑街仔”之后,便进了厅堂,对着凌云道:“三叔,你看我猜的对不对,果然是陈家。”
凌云呵斥道:“整天就知道胡闹,惹事生非,还不回屋去。”
凌芝却撅嘴道:“我才不要学什么绣花呢。”
凌云见她如此,也没有办法,对于眼前这个野丫头,实在令他头疼不已,整日里带着凌家的一些个青壮少年,不是打架闹事,就是四处游荡。
以至于凌云为了她,不知道跑了多少次县衙,又不知赔偿了街坊邻里多少银子。
更有甚者,不知谁带头给她起了一个“卖剩蔗”的绰号,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翻译成官话的意思就是“嫁不出去的闺女”。
凌云无奈道:“好了,你先坐下,休要再胡闹了。”
凌芝咬着甘蔗便寻了一个位子,坐了下来,眼睛不时盯着陆良看,也不知道心里想些什么。
“让大人见笑了。”凌云郑重道。
陆良却是没有在意,刚刚听到那擅长打造佛郎机火铳的戴明死了,心中满是遗憾,想了想又道:“老人家,您可知道,这城中还有何人擅长打造那佛郎机火铳么?”
“我知道。”少女凌芝却突然插话道。
“大人切莫听她胡言,这等大事,岂是她一个丫头晓得的。”凌云连忙否认。
“既然如此,今日有幸听老人家说起陈年往事,倒也是在下的运气,时日也不早了,我等兄弟也该告辞了。”陆良见凌云也不愿再多说,便主动告辞。
凌草在一旁道:“大人留下来用过饭,再走不迟。”
凌云瞪了他一眼,无奈也只好出言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