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宪心中狂喜,再也忍耐不住,高举酒杯,笑意盈盈道:“宗宪,拜谢兄长。”
赵文华推辞道:“别谢我,这事你得谢德球,要不是他出力,只怕你这官职,还要等些日子呢。”
胡宗宪比严世蕃大了几个月,平日里也是叫他德球,今日却郑重道:“贤弟,为兄痴长你数月,为了我的事情,你费心了,这一杯,我敬你。”
严世蕃也不与他客气,自打通过赵文华,结识胡宗宪后,便对这位同样是聪明人的状元,心生好感。
“兄长,此次外放,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也祝你,一帆风顺。”严世蕃一饮而尽。
“同饮,同饮,哈哈哈……”赵文华大笑道。
三人又互相敬了几杯酒,用了几口精致菜品之后,将话题引到了如今的朝堂上,便听严世蕃道:“我听我爹说,外出巡边的翟銮回京了,皇上下诏封他以原职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兼武英殿大学士入阁辅政。”
“嘿嘿,干爹是不是气坏了?又砸了几块砚台?”赵文华嘿嘿笑道。
严世蕃冷“哼”一声,道:“砸了三块,其中一块,砸在我的腿上了。”
赵文华缩了缩脖子,拍着胸脯道:“还好这段时日,没去你府上,干娘那边就够我受的了,这再撞见干爹,我这脑袋不得被砸开瓢了。”
说完,赵文华连忙独自一人喝了一杯酒,压压惊吓。
胡宗宪道:“翟銮入阁,如今内阁便有三位辅臣了。”
“阁老夏言,虽看似地位稳固,但在去年,皇上从承天府南巡归来之后,已然对他有所厌弃,不然也不能夺了赏赐他的银章和赦命,勒令他致仕。”严世蕃分析道。
“不过可惜,皇上是个念旧情的人,又将他留了下来,还归还了墨宝和银章。”赵文华接道。
严世蕃却是眯着眼睛道:“大兄却是看错了,皇上可不是个念旧情的人。”
“那为何还恢复了他的少师、太子太师的官职,还升他为吏部尚书和华盖殿大学士?”赵文华疑惑问道。
严世蕃道:“适逢其会罢了,前段时间,河间、江淮崇明盗匪平定,皇上高兴罢了。”
赵文华似懂非懂,倒是胡宗宪心中明了,问道:“依你之见,夏阁老怕是离致仕不远了?”
“那倒未必。”严世蕃摇头了摇头,接着道:“此次翟銮入阁,又横生了变数。况且,咱们这位夏阁老写的青词,那是深受皇上喜欢。”
“我倒是听说顾阁老,染病在身,已是多次乞求致仕。”胡宗宪将近日在刑部听到的消息讲了出来。
严世蕃点头道:“不错,顾阁老确实患了重病,上疏致仕,只是皇上驳回了,还派御医为他诊治。”
“如今看来,这内阁中,也就是夏阁老做主了,可惜了干爹,不知道又要熬多久,好在他老人家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赵文华道。
严世蕃笑骂道:“大兄,你就不怕我将你这些话,告诉我爹?”
赵文华笑道:“德球,休要吓我,晚上大兄给你安排几位美妇人,算是大兄贿赂你的,堵住你这张嘴。”
听他提起美妇人,胡宗宪亦是嘿嘿直乐,赵文华对着他道:“汝贞,你也忒是不爽快,金屋藏娇,香姐儿自从跟了你,可是从来没有让我再瞧见过。”
胡宗宪连忙告罪,又自罚了三杯,才将香姐儿这事遮掩了过去。
三人吃吃喝喝,待到宵禁之时,方才散去。
赵文华领着严世蕃,去了一处销魂之所,胡宗宪却与他二人告辞,赶回家中。
待香姐儿伺候他洗漱之后,得了外放任职的消息,心情激动的胡宗宪连忙拥着香姐儿上了床,竟折磨的香姐儿苦不堪言,没奈何将一直跟着她的丫头唤了进来接替。
一夜春宵,三人折腾到天明,方才互相缠抱在一起,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