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老厂长他?”
杨厂长又叹了一口气,道:“是五年前了吧范老厂长带着厂里的几个技术工一起去冀省学习毛纺织产业的技术,谁知道路上遇上一群流窜的抢劫犯。要是只是图财也就算了。老厂长对身外之物一向看得开,肯定不会为了钱财跟人拼命。但偏偏偏偏当时同去的还有两位女同志。
为了护着她们离开,老厂长被凶徒砍了十几刀,没来得及送医院就”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杨厂长说起这件事还是不由得哽咽。
李迩安也心头一滞,她没想到高祖父尽然是这样过世得。
深吸了一口气,又忙问:“那他的儿子呢?”
杨厂长道:“哦,他啊,他去年就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厂里了。”
“那您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杨厂长眼神闪了闪,道:“不知道。”
“您真的不知道吗?我只是想着,既然老厂长不在了,能跟他的后人当面道谢也是好的。要不然心里总放不下这件事。”
杨厂长似乎有些犹豫。
李迩安便猜道他肯定知道些内情,便又追问了几句。
最后杨厂长终于松口,道:“既然李经理找他是为了道谢,我也相信您应该不会害他他啊,去年离开厂里之后,便在奔波各地,说是跑业务其实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儿。”
李迩安有些意外,印象中阿太很早就办起了私营纺织厂,她不知道在这之前,他尽然还干过业务员。
李迩安也有些明白杨厂长为什么欲言又止。
毕竟在这个时候,还有一向罪名叫投机倒把罪。
这个罪名的定义比较广,像阿太那样一个人单干的估计也没有正经公司正经执照的,中间若出现什么差错,风险极大。
便听杨厂长又道:“这种事情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万一服装厂那边压了他的货款,他连找地方投诉都没有”
“服装厂?阿范昌华是在推销布匹面料?”
杨厂长顿了下,点点头。
李迩安道:“他既然跑这项业务,那有没有跟贵厂合作过?”
杨厂长蹙眉思索了一阵,道:“哎,我老实跟你说吧,他确实也有跟厂里拿过货。不过因为那单货对方厂家扣了他的货款,现在厂里这边的帐他都还没结清,所以已经很久没回来了”
李迩安暗笑一声,心想大概是阿太‘跑业务’的这项事业做的不怎么顺利,所以后来才没跟她们这些小辈说起。
“杨厂长,这样吧,既然老厂长已经不在了。那他的儿子也算是我的恩人。范昌华签了厂里多少钱,我替他还。您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他。或者等他什么时候回来了,您让他联系一下我。
名片上的电话二十四小时都有人接听的。”
杨厂长摆摆手道:“哎呀,李经理真是个厚道人啊其实小花也没欠多少钱。厂里大多数老员工都受过范家的恩惠,所以当时出了事后,怕上面查出这笔帐,厂里的人便凑了凑先给他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