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带宇文拓去的地方是金銮殿。
现在并不是上朝的时候,平时还算热闹的金銮殿冷清的有些过分,燕帝叫值守的内侍和侍卫都出去了,偌大的宫殿里,只有父子二人。
燕帝抬步,却并没有走上把金阶,只是在金阶前的台阶上做了下来。
这个做法显然有些失礼,但燕帝现在却不想去理会这些虚礼,他的身形有些落寞,这会,他不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是一个父亲。
宇文拓就这样侍立着在燕帝左右,并没有说什么。
燕帝老了,他的儿子们都已长成,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帝王,也变得更加心软,多情。
“来,坐。”燕帝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地方,示意宇文拓陪他坐下来。
宇文拓也不矫情,挨着燕帝坐了下来,大燕最尊贵的一对父子就这么席地坐了下来,如普通父子一般,虽然没什么风度,心却好像更近了一点。
“朕现在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燕帝含笑开口。
先帝走得很早,宇文拓和他登基是同一年,可以想象,燕帝当初对这个孩子怀了多大的希冀,他甚至认为,这个儿子是上天赐给他的福星。
“父皇向来很疼儿臣。”宇文拓也笑着开口。
不管他在这条夺嫡之路上遭到了多少的危险困难,但不可否认的是,燕帝一直是疼自己的。
宇文拓自小聪明,对小时候的事还是有一些记忆的,他和老二差不多年纪,从小他就可以在父皇面前撒娇,而老二,一年到头也见不了父皇几次。
父皇虽然疼他,但也没有放松了对他的教导,他的文武师傅都是众兄弟中最好的。只是,后来他才知道皇室可以黑暗到这种地步,他所以为的贤良淑德的妃子会在他的吃食上动手脚,手足兄弟会在背后捅他刀子。
只是有些事是不能告诉父皇的,因为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些兄弟虽然不如他得宠,但也是父皇的骨肉,他只有一张嘴,凭什么让父皇相信他们。
他一直没有让人知道,当初他上元阳山是被贵妃的刺客逼上去的,所谓的为了胜林逸半招,盘桓元阳山数月也都是假的,他只是在元阳山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