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抱了小孙子到了东屋,邰继业也跟了进去,他看过永宁,陪着说了几句话,才带了几分忐忑的望向老爹。
老爷子冷哼一声,问道,“这会儿没人了,你还不坦白!是不是瑞阳那孩子出什么事了?”
邰继业干笑,硬着头皮说道,“爹,您怎么看出来的?还是我爹厉害……”
邰老爷子惦记陈瑞阳,瞪了眼睛打断儿子的马屁,追问道,“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酱油!赶紧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瑞阳被仇人抓去了,还是害了?”
邰继业赶紧摆手,“爹,爹,你误会了!瑞阳什么事都没有,就是……就是我没把他送到家门口,差了一百里,但是我托付了稳当的人……”
“跪下!”老爷子不听他狡辩,脸色铁青的高声呵斥。
“不说郑夫人和瑞阳对我们家如何亲近,如何帮衬,只说咱们家答应送瑞阳去找爹,你更是亲口答应把他到家门口!
“爷们儿顶天立地,说话怎么能不算数!为什么差了一百里,为什么没有说到做到!”
邰永安也在一边,眼见爷爷发火,赶紧跪在了三叔身旁。
“爷爷,三叔水土不服,走到顺德府附近的时候,三叔病的太厉害进医馆了!”
听说儿子病的厉害,老爷子脸色僵了一下,不着痕迹上下打量几眼,见儿子好像没落什么病根儿,他才稍稍放心,但还是不肯松口儿。
他一辈子最终的就是信诺,&nbp;无论任何事,除非不答应,若是答应就是死也要办到。
郑家被灭门本就凄惨之极,邰家护送陈瑞阳去找爹,是应尽之义。
偏偏儿孙没做到,他怎么能不恼怒!
邰继业心里也有一些愧疚,但自问做的还算周全,于是就仔细说起来。
从结识钱管事和赵头领,到生病住医馆遇到福州福的行商,再到陈瑞阳担心误了农时,执意自己跟随商队去顺德府,最后钱管事如何承诺把陈瑞阳送到门口。
他一个字都没敢夸大,不偏不倚说个清楚。
老爷子不置可否,转头看向大孙子,“永安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邰永安可以说是被爷爷手把手带大的,性格行事都像爷爷,当然不敢当着爷爷的面前说谎了。
他也不嫌弃麻烦,从头到尾又说了一遍。
叔侄儿两个对比一下,没有太大出入。
老爷子这才狠狠瞪了一眼儿子,骂道,“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又是生病,事情没办好,我就暂且原谅你一次。下次再敢这样半途而废,看我不打死你!”
邰继业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这会儿好像死里逃生,赶紧应道,“爹,我记住了,我再也不敢了。当时实在是没办法,钱管事和赵头领也是好人,我才敢把瑞阳托付给他们。”
邰老爷子冷笑,“那你就不是好人了?不一样辜负了家里的托付!瑞阳那孩子的爹不靠谱,在外边许是早就有了坏心。瑞阳突然找去,怕是没有好日子过。
“我让你亲自送到,就是防备这事,到时候直接把瑞阳领回来。你倒好,就差一百里,居然没把瑞阳送到地方!”
邰继业低着头,羞愧的恨不得藏进地缝儿里。
珠珠听了半晌,这会儿抱了爷爷的脖子,奶声奶气问着,“爷爷,瑞阳哥哥没有找到爹吗?那他怎么办,能找到回来的路吗?”
邰老爷子恨不得踢儿子两脚,他就是怕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