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还不算傻。”我道,目光继续看墓室的环境。
我们才在墓室的一隅,在墓室的中间偏左,有一个石碑,大概是古人以左为尊的原因吧,所以石碑靠左,这个石壁很长很大,准确的说,是一个屏风,只不过材料是石头的。
“这是春秋时期的坟墓最基本的格局,离墓室门最近的地方,是墓志铭,用来记载墓主人的平生,这个石屏风就是墓志铭,屏风两侧,应该就是耳室。”彭先生边说着边靠近石碑。
我靠近石碑,石碑上的文字是刻进去的,我用指腹去抚摸这碑文上文字,这些文字我读不懂,歪歪扭扭的,但是我总觉得它每一个弯儿,都是那么的贴合我意,那么的舒坦,我感觉我是这么的熟悉,可是我现在什么也看不懂,这种无知感像是一双手揉得我的心脏发涨。
当我的指尖上划,划过墓志铭开头两个字的时候,浑身像是触电似的打了个激灵……这两个字是这么熟悉,而且这两个字,和那个乌篷船舱里刻满的字一样,连字体、入笔都深度、比划的结构走向都是一样的,这字,无论是这里的还是乌篷船舱里的,都是同一个人写的!
彭先生已经开始给我们翻译墓志铭上的文字,彭先生应该是世界上少有的读懂这些文字的人了,这种文字叫佉卢文,曾经盛行于西域古国,只可惜到五世纪左右,佉卢文便没有在任何一个国家使用,成为一种死文字了。
“这个将军姓宁名渊,是西域古国最厉害的战将,不仅英勇善战,而且极会布兵设局,令敌国闻风丧胆,这位宁渊将军,打娘胎里就不同凡响……”
原来,这两个字,是一个人的名字——宁渊,我赶紧找了个台阶,坐下来开始听。
宁渊的父母亲都是小渔村土生土长的渔民,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母亲在怀他的八九月的时候,不小心从一个叫死人崖的崖头跌了下去。
那个崖头的底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却又因为是交通关口,人们不得不从这里来往,所以年年死了不少人,因此死人崖地下还兴起了一种赚死人钱的买卖——捞尸人!顾名思义,就是一些驾船技术和游泳技术好的人专门在这里捞尸体。
那些捞尸人足足找了五天五夜,才在一个浅水谭的杂草中找到了宁渊的母亲,尸体被打捞上来的时候,宁渊母亲的嘴里、耳朵里、鼻孔里全是淤泥,淤泥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母亲的嘴里竟然有一只蛤蟆,蛤蟆被卡在嗓子眼里进不去又出不来,活活地被卡死了,但是母亲肚子里的宁渊,竟然活了下来!
心灰意冷的奶奶在给宁渊母亲换寿衣的时候发现母亲的肚子还动,老人家心脏不是很好,当即吓晕了过去。
宁渊的父亲也吓坏了,急忙去找村里的神婆帮忙,村里的神婆算命一向很准,准确的说,她被黄大仙附体,接受人间的香火。可是那神婆踏进宁家的院子,从窗口看了一下母亲那鼓着的肚子,就吓得拔腿就跑,一个半个身子都入土的老太太能跑多快,可是宁渊的父亲愣是没抓住。
那神婆子回去发了高烧,后来算命也就不准了,别人都说是宁渊把附在她身上的黄大仙给吓跑了,当然,这也是后话。
当时是,没有一个接生婆愿意来接生,宁渊的父亲眼看着妻子肚子里的孩子快没有动静了,急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直到那吓晕的奶奶醒来过来。
老人家心一横,拿着剪子用颤巍巍的手把死去儿媳的肚子隔开,儿媳的肚皮早已经泡得浮肿,一层层的脂肪也凝固僵硬,画面极其地恶心,老人家耐着心慌忙活了半晚上,直到“哇”的一声啼哭,东方既白。
从那以后,宁渊在村子里的人眼里就是不详的征兆。这不怪他们,小村庄里的人都迂腐落后,而且这件事情非常的诡异,正好中了他们的鬼神说,死人崖顾名思义,死人!这是小渔村最最危险的地方,从上面掉下去的人一死一个准,从来就没有见从死人崖掉下来还能活下来的人,更何况是一个婴儿。
一时间,流言纷纷嚣起。
善意的人觉得婴儿没死是个缘分,可能因为母亲的嗓子被蛤蟆卡住了,所以肚子里没有什么水把婴儿淹死。
恶意的人说宁渊是河里的冤死鬼投胎,沾染他的人都很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