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给我的额头涂药,指腹将膏药仔细抹匀,睫毛下垂,很专注的样子。
“乖哈,吹吹就不疼了?”他接着细细的在我身上看得到的伤痕抹上冰凉凉的膏药,甚至还蹲了下来涂抹我脚上的疮。
当他的手指敷着药膏贴上我脚上的烂疮时,我的脚瑟缩一下,内心震惊不已,几乎下意识地缩回脚,想要遮住脚上丑陋的伤口。
“疼??”他误以为我的颤抖因为疼痛,便把我的脚捧在手里,轻轻的呼气。
“好点了没?”他问我的目光中满是怜惜。
我的心不知道怎的,填满了酸楚,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
除了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
从来没有人在乎我疼不疼,累不累,一只披着刺甲的野兽它也是需要有人关心的,也是需要有人嘘寒问暖的。
我收紧了手指成拳,理不清心中那股奇异的感受。
------许钦安
我左手握着手电右手拿着手枪,走到窗边往外看。
我往外看去,心跳骤然加剧。
一个黑乎乎的,庞大的怪物盘踞在假山上,丝毫不比这个假山小。
这个怪物身上布满鳞片,就像鱼鳞一样亮晶晶的,坚硬无比的鳞片形成了一个很好的铠甲,它每挪动一步,鳞片就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害怕的不是这个怪物,而是怕它伤害旁边的小人儿。
就在它前面大约3米处,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在原处,像是被眼前这个巨大的怪物而吓到,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这个怪物类似古幼泽的食人蜥蜴,古幼泽食人蜥蜴个头和野猪这么大,是沙漠探险家谈之色变的生物,最恐怖的是它的牙齿多而锋利,下颚非常有劲儿,咬合力极大,这种食人蜥蜴一般喜好藏在沙子底下,用沙子来隐藏自己,伺机等待猎物,人们没注意一脚踩下去,这只脚连带着腿也就没了。
可是眼前的蜥蜴比古幼泽蜥蜴至少大三倍,也不知道活了多久,多半是成精了,难对付程度可想而知。
它那黄澄澄的眼睛正在盯着前面的小孩子,眼神里的光芒竟如成人般睿智,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低沉感。
我肯定也打不过它,但是当巨型蜥蜴紫蓝色的长舌袭上那个小孩子之时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急忙冲过去抱住小孩子。
我在靠近这个小孩子的那一刻就是确定了他的身份——三王子,他之所以来这里多半是想悼念他的母亲吧,她的母亲今天在这场大火中死去,对他的打击应该很大。
我抱着三王子在地上打了个滚逃离了那个舌头,巨蜥反舌缠住我的手腕,我在怎么有劲在它面前也是杯水车薪,手腕酸痛无比,手里的手枪“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眼看着我就要被巨蜥送入口中,三王子拿起匕首扑来,刀光剑影间,齐齐割断了那缠绕我手腕处的舌头,快狠准,干净利落。
他使匕首的姿势绝壁就是王文先的翻版,那一刻,我完全肯定了这个三王子就是王文先的前世。
巨蜥发出痛苦的叫声,伤口处喷出的绿色的血液。
好样的,关键时刻能出手相助。
趁这个空档,我拉起三王子逃跑,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蜥蜴的身躯不仅庞大,爬动的速度也甚是敏捷。
就在它向我张开血盆大口的时候,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把三王子抛出去。
“王文先,你快跑,别回头!”我声嘶力竭的,我没想到我在最后的时刻,会下意识地叫出王文先……看来……王文先这三个字,已经在我意识里盘旋扎根了。
看着巨蜥的牙齿将要落到我的身上,下一秒,它就会刺穿我的身体。
“桀————”小孩子站在台阶上,他没有逃跑,我真是又急又气又感动,百感交集,他小小的身体紧绷地弓起,发出了我听不懂的叫声,很难想象这么小的身体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
而那个巨蜥竟然停下了动作,嚣张的气势瞬间收敛,黄澄澄的眼珠竟然滚落了好几大滴眼泪,一双眼里透露着沧桑,不知道活了多久,然后它便爬到院落中间的大树上。
三王子说的是什么语言,竟然让这个怪物这么听话,看着他一脸迷茫惊奇的神情我也算是明白了这应该是他在危险时刻觉醒的新技能,他自己也不知晓。
毕竟他身体里一半血液是文鳐鱼的血液,这个神秘的鱼族已经灭亡,再多的技能也无法通过言传身教了,只能自己琢磨或者危机时刻觉醒。
这时候,突然天空响起了一个闷雷,惨白的闪电晃得人的眼睛刺痛,人类科技再强大或者是妖精再为非作歹,大自然的威力也不容小觑。
雷电从天上滚滚而来,直直劈上了那个怪物所盘踞的树上。
“轰隆隆……咔嚓嚓……轰隆……咔嚓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雷电即将劈打下来的时候,我竟然听到这巨蜥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雷电击打在巨蜥的鳞片上,摩擦起火花风吹着窗棱“哐嘡”“哐嘡”作响。
树从中间劈开轰然倒地,发出倾倒闷声,树已经通体焦黑,那个怪物的遗体也坠落在地上,冒着白色的青烟,赫然皮已焦如黑炭,血肉外翻,黏腻的肠肉流了一地,是蓝色的液体,啧啧,再厚的鳞片也抵不住这劲雷。
关于这个突如其来的雷。
如果用迷信的说法来解释:大千世界,芸芸众生,每一种生物都会符合大自然生老病死的规律,这样才符合天道轮回。
但是在这种成长过程中,总会有少数生物跳出轮回,会由于某些境遇窥得一线天机,于是走向逐渐修行路,也就是所谓的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