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方栾原来不叫这名，叫方乱。

他出生那天父亲听说村子外面乱了，北方闹饥荒，南方有洪涝，西方边界又被敌国入侵，所以特地取这名字。

后来觉得不妥，又改成了现在这名字。

……

“呀，这是哪？”

小方栾蹲在一片白茫茫空间里，脚下什么也没有，却没有掉下去

“我在飞？”他揉了揉脸，“在做梦？”

掐了掐胳膊，会痛，好像不是梦耶。

他在空间里走动，脚下是空的，没有土地走在上面总感觉不踏实，向前走几步就像走钢丝，摇摇晃晃，竟然摔倒了。

“哎呀，头好痛。”

摸了摸脑门，有一个狭长的伤口，已经愈合没有流血，但凹下去一小块。

“咦，这是什么，一本书？”

地上躺着一本黄色的书，安安静静，好像就专门等着小方栾去翻开它。

“买一本书要一贯钱，买一亩地要十贯，如果我把书卖了岂不是可以买地种田了？”

小方栾的大哥在私塾读过书，告诉过他书本昂贵，读书好几年也不一定有本属于自己的书籍。

将黄色书籍捡起来，有些厚，翻开里面写着一行行密密麻麻小字，“嘶，好多字，头晕。”

他不识字，但上面内容却一个个往他脑瓜子里窜，要把他脑袋挤满。

斡旋造化、颠倒阴阳、移星换斗、回天返日、呼风唤雨、震山撼地、驾雾腾云、划江成陆、纵地金光、翻江搅海……

一个个陌生字词冒出，一个个玄妙法术蹦出，总共三十六道，每一道都吹嘘有天大威能。

毫不顾及他小脑瓜子够不够大，装不装的下，能不能理解，就一股脑往他脑海里灌。

终于，他再次晕倒了。

醒来才发现躺在自己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脑门被一条布包扎着，有一股浓浓药味扑鼻。

“哎呀。”他摸了摸脑门，可真疼。

掀开被子，身上什么也没穿，光溜溜的，连忙用被子包裹着身体。

站起来，看见已经四岁的小弟趴在地上，头钻进床底，屁股撅起，时不时还摇晃几下，显然在找什么东西。

小弟没有发现自己醒了，于是偷偷摸摸挪动他身后，用脚板轻轻一蹬，小弟整个人滚进床底下。

“呀，好痛。”

小弟在床底挣扎，想要站起身，忽然又撞到了床板，于是大呼小叫：“谁踹我，脑壳都给你打歪。”

小方栾蹲下，睁着眼睛看着小弟，“别咋呼，刚才你屁股上有虫子，怕它咬你，就把它踢死了。”

“是嘛？”小弟小手揉着小脑袋，“你不会又在骗我。”

“当然，你都四岁了，怎么骗得了你。”

小方栾又想到了什么，小声的问：“爹娘呢？”

“他们在外面，在烧水，拿刀给大黄剥毛。”小弟用手比划，手掌比作刀，在自己胳膊上刮来刮去。

“我摔倒后发生了什么，娘有没有拿扫帚打我？”

“没有，你流了好多血，把娘都吓坏了，然后被爹搬进屋里了，还叫我照顾你呢。”小弟双手撑着下巴，两条小腿踢着床板，眼睛眨巴看着他，就差直接表示：快来感谢我。

方栾捏着小弟脸上的肉，向两边拉扯，才不会感谢他呢，这么臭屁。

“你刚才在做什么呢，屁股都要抬到天上了。”

“没……没呀。”

小弟结结巴巴，身子向里面挪，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怀里藏着一个黑色盒子。

“切，我才不稀罕看呢。”

不理会小弟，小方栾踮起脚，光着脚板往外走，他要去看看爹娘在做什么。

见二哥披着被子离开，小弟深深吐出一口气，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