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抒言，可真有你的。”见他不语，锦汐冷冷一笑，“公寓不是我独居的地方，如果地址暴露，我的朋友们怎么办？你让我拿什么脸面面对她们？”

“公寓地址偏僻，仅凭几张照片不会被扒出来的。记者那边我也封口了。”他赶紧解释。

“不会被扒？你拿什么保证？”

韩抒言自知理亏，于是软下语气：“林瑾，你听我说。这次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只是新戏开播在即，总是需要有人承担争议，才有话题性”

“韩抒言，”她打断他，“为什么这个人非得是我？”

眼前人眼里满是痛色，他一时哑口无言。

她忍住心中酸楚转身离开。空旷的会议室只剩他一人。

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他手机震动，半晌，才伸手解开屏锁。

“林冉：韩先生，锦汐还在生气？”

他抬起指尖，不知该回些什么。

“林冉：[照片][照片][照片]。”

第一张，画面上是两个面容相似的小人儿，一个机灵，一个沉稳。第二张，男孩儿身穿印着“淮州初中”字样的T恤，女孩儿则身穿“淮州高中”的校服。第三张是美术馆众人的合照，锦汐正穿着工作围裙，灰头土脸笑着站在提着工具箱的林冉身侧。

“林冉：拿这些照片去公关吧。”

“林冉：道歉的话，买椒盐猪蹄给她。小龙虾昨晚吃过了，估计不管用。”

他忽然鼻尖一酸，动动手指：“韩抒言：抱歉，林冉。”

林冉站在街角，看着手机屏幕。他没有回消息，默默把手机关上。

季初从咖啡店出来，把手中咖啡一杯递给笛南，一杯递给林冉。她见林冉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知道他担心锦汐，索性趁着午餐时间出来看看。

“差不多该出来了吧，”笛南抿一口焦糖拿铁，揶揄道，“都进去俩小时了，这些狗仔还在蹲守，还挺‘敬业’的。”

记者群一阵骚动，又挤在一处涌向言和娱乐大门。

“是不是锦汐出来了？”季初问。

林冉刚要抬腿，手腕被人拉住。只见季初微仰着头定定看他，“一起去吧。”

他望着她莹莹的眼，轻轻点头。

三人并排朝人群走去。只是记者太多，把玻璃门堵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人头攒动，根本看不见被围困在中央的人儿。

“锦汐！”季初踮起脚勉强看见她的黑色鸭舌帽。

她闻言抬头，见人群外一只纤细的手臂高高扬着，于是鼓起勇气抬起头，朝季初走去。

只是娱记顺着她的步子往后退，她依然不得靠近他们半步。人群互相拥挤推搡，她像一只被围攻的困兽，看不见被交叠的人们挡住的朋友，又担心他们会因推挤而受伤。

她放弃了，伸手按下帽檐，打算退回公司大楼。

“啪。”手腕处忽然被人紧紧抓住，那人狠狠一拉，硬生生把她拽出人潮。她撞进那人的怀里，抬头，正见笛南低头看她。

“可算我这些年爬山下水没白干，手劲真是够大的。”

季初顺势抬手围挡在两人和娱记之间，林冉亦扶着锦汐朝外走去。众人见绯闻男主登场，又拿起镜头怼在他的面前。

锦汐扯下自己的帽子，赶紧扣在他的脸上。

“上车！”季初率先拿起钥匙朝车的方向一按。四人迅速上车。她坐在驾驶座，指尖一扭启动车子，右掌狠狠拍上方向盘。

“叭——”巨大刺耳的喇叭声震得围车记者们赶紧闪避。她脚踩油门，“轰”地一声朝美术馆开去。

楼上，韩抒言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汹涌的人潮和瞬间驶离的深蓝色轿车。

“叩叩。”敲门声响，秘书徐洛走进办公室，朝韩抒言微微颔首，“韩总，法务部已经向造谣记者发函。公关部也已经发了澄清贴。”

“嗯。”他沉吟，“去查查林瑾住在冬之公寓的事是怎么走漏风声的。”

“是。”徐洛点头，“另外，先前您叫我调查的事已经查好了——最近并没有其他经纪公司私下对接林小姐。”

没有对接么。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韩抒言道。

手机震动，屏幕上跳出一则头条——“绯闻谣言不攻自破，言和发函造谣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