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绫雪之前带着一条玉石项链,听说是聂总您的所有物,我想问一下,那条项链的来历,您方便告诉我么?”</P>
聂绫月微微一怔,旋即侧过脸去,古镜无波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犹豫后平静地说道:“那是我大学的时候,从一个学长手里收购的。”</P>
“诶?学长?”郭夜阑讶异地眨了眨眼,随后急切地问道:“那,那个人是叫做郭风聆吗?!”</P>
“怎么,你认识?说起来,当时那人因为时常搞一些奇怪的实验,所以手头缺少经费,我看那块玉石的质地独特,料到它的升值空间挺不错,就从他手里买下来了。”</P>
聂绫月从妹妹那儿拿回了那条独特的玉石吊坠,将它握在手心里,语气十分平静,却没有看郭夜阑那边。</P>
郭夜阑顿时觉得头脑里有种被雷到的无语感,当年大哥放假回家的那会儿,母亲给的吊坠说是被他弄丢了,结果是被卖来搞科学实验的经费了?大哥啊!你可真是太孝了!妈给的东西你就这么卖了?!话说卖了多少啊!</P>
然而某人并未曾想过,将母亲给的吊坠送了别人的自己,其实也半斤对八两,差不到哪去。</P>
“那个...聂总,实不相瞒,这条吊坠的原主人是我的大哥,他...就是,我是想说,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买下这条链子,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P>
“哦?那还真巧啊,虽然感念你帮了雪儿,但是这颗玉石的品种和价值在当时就已经十分不菲,现在更是如此,不知道你愿意出多少钱?”聂绫月平淡无波的视线看得郭夜阑不禁有点发毛。</P>
“额...这...其实我对玉石的行情也不了解,要不聂总您给个价如何?”</P>
片刻后,聂绫月抬起手,比了五个手指头,郭夜阑顿时一愣,紧接着便试探性地开口:“五千?”</P>
眼前的人摇了摇头,青年见状继续问道:“五...万?”</P>
聂绫月还是继续摇头。</P>
“总不可能五十万吧?”郭夜阑眉头不由得冒出冷汗,随后讪讪地笑着,这坠子这么值钱他长这么大怎么一点都没听说过呢?</P>
“五千万。”</P>
下一秒,聂绫月简短的三个字差点没让郭夜阑一头栽在地上摔死,那玩意值个五千万?!这位大小姐不是故意在刁难他吧?!本来他以为自己身上那上百万的资产买条坠子还是足够的,不带这样搞的吧?!</P>
“当时他卖给我的时候确实没那么贵,不过时候这种材质的玉石因为已经停产,再加上后来请专业的风水先生来开过光,那种有门路的顶级玄学师父收费可不低,前前后后增值的费用可不少,这还是折中后的价格,那么你要买下来吗?”</P>
“额...咳咳!不...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学生,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抱歉...”</P>
“是么,那就爱莫能助了。”聂绫月淡淡地放下手,身旁的聂绫雪见状,有点呆滞地看向她:“风水先生...?姐姐,这条吊坠当初不是你的男...额!”</P>
然而女孩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家姐姐用一道威胁的目光制止住,这还是她少有地在姐姐脸上看到这般威压的视线。</P>
“姑...郭少爷,那边准备开车了,小姐还在等你。”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李可欣的意,小纯此时快步地跑过来催促着郭夜阑。</P>
“很抱歉,耽误您时间了,聂总,那么告辞了。”</P>
“等等。”</P>
郭夜阑闻言止住脚步,只见聂绫月转过头来直视着他问道:“风...你的大哥,据我所知他已经过世八年了,他临终之前,有没有交代过你什么?”</P>
褐发的青年诧异地愣在了那儿,好一会儿他才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大哥他当初是在回来的路上出的车祸,什么也没交代过。”</P>
“是么...”聂绫月别开眼,她低垂的眼眸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思绪那般,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大哥还活着的话,你会怎么看待他?”</P>
“诶?”或许是因为没想到聂绫月会这么问,郭夜阑又是一阵不明所以,他想了想,随即微微一笑:“如果他还活着,家里人大概都会很高兴吧,因为他是我引以为豪的哥哥。”</P>
聂绫月抬起头,双瞳微微放大,然后又缓缓闭上,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是么?你似乎很崇拜他呢...但如果我在乎的人还活着,却将所有人丢下不知道跑哪去鬼混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P>
听着聂绫月这莫名的陈述,郭夜阑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疑惑,他看聂绫月拉着妹妹转身走了,不再多想,转身上了那辆李可欣她们所乘坐的车。</P>
此刻,再次回忆起聂绫月那奇怪的问题,郭夜阑仍然感到稀奇,总觉得对方和郭风聆不只是认识的校友那么简单,只是到底是哪里令他感到奇怪,他却无从得知。</P>
“那么,学姐,今天我就先走了,你...多保重,李先生的事还请节哀。对了还有这个,李先生临走时交给我的,他说让你交给二爷。”</P>
郭夜阑说着,将李正仁给的盒子交给了李可欣,女孩讶异地接过那个小盒子,在她稍稍愣神的一小片刻,那个褐发的青年已经朝他挥了挥手,顺势穿过了亮起绿灯的人行道,走到了马路的对面,消失在了夜色的人群当中。</P>
“真是个...不解风情的讨厌鬼。”李可欣微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染了点点血渍的小盒子,上面的花纹和痕迹古旧而粗糙,就像是随手用山里的碎木头削出来的那般。</P>
“李可欣,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罗珊珊的衣衫早已破旧邋遢不堪,但她脸上却没有丝毫过去那种大小姐的气派,平静得让李可欣都不自觉地困惑。</P>
尚且处在情绪当中的李可欣目无善色地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江远言死了的事,你知道么?”</P>
“呵...是么?那对我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她细细地打量着李可欣那张艳丽的脸庞,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犹如火焰一般的艳丽,与过去自己用昂贵的化妆品堆积起来的表象不同:“我很羡慕你,真的,羡慕到嫉妒你的程度...记住,李可欣,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就像我不会原谅江远言那样。”</P>
回想起临走前罗珊珊的话语,李可欣心中泛起一阵沉寂,她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哪里不太一样了。</P>
“小姐,姑爷那边...”身旁的小纯见李可欣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开口想要询问,却被李可欣打断,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家的司机开车。</P>
“别管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先把正仁爷爷送回去,然后再去看看小宁的情况,让南城医院的人尽最大能力救她,费用方面李家会负担。”</P>
“是...”</P>
深夜两点,北城西南部,距离繁城郊外的地下黑市的数公里处,一辆灰色的轿车停靠在了路边,断了一只右手的男人身形踉跄,跌跌撞撞地从车上跑了下来,一脚踢在了轿车的车前盖上。</P>
“该死的破车!这种时候犯什么毛病?!”</P>
沈丁庵怒骂着,在他顺着山体基地的密道逃出来之后,便想都没想地找了车子离开了宁城北山,甚至连杨栞那边都没有打过招呼。</P>
向来狡猾谨慎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哪怕已经从逃出来了,但只要一想起那将他擒住砍断了右手的小鬼,他就觉得大事不妙,现在的他只想快点逃回自己的秘密据点,只要到了那里,自然有人会帮他隐藏行踪。</P>
可是谁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车子却出故障了,好在他的惯用手是左手,不然许多事情只会变得更不方便。</P>
他的右手断口处已经用绷带包好,不再流血,但通过试验药物强行加快细胞增殖愈合的关系,手上的那层痛楚过去后,身体的不适感仍然存在。</P>
男人试图捣鼓汽车的发动机确认情况,却在这时感到身后一阵阴风吹过,令他觉得背后发凉。</P>
他赶忙回身,从怀里掏出手枪指,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P>
此处是位于较为的高速路况带,这个时间点根本连车都没几辆,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P>
然而就在他回身准备继续检查发动机的时候,一个漆黑可怖的黑狼面具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P>
“啊...!”还没来得及大喊,沈丁庵便觉得脖子一沉,整个人朝路面上躺去,只能隐约看到那黑色的影子蹲下身子的瞬间。</P>
等到他再次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出现在一处类似废弃的大型厂房仓库内,漆黑的四周目不能视,只有屋顶破洞上射下的一丝月光能提供一丢丢光亮。</P>
他低下头,发现身体早就被人五花大绑在一张生锈的旧铁椅上,而他面前不远处则传来轻微的器具碰撞声。</P>
“醒了么?感觉如何,沈先生?”低沉的尾音,清脆的脚步声,头戴黑狼面具的身影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手中拿着手术刀和注射器一类的奇怪道具。</P>
“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你知道我是谁么!居然敢对我动手,黑狼会不会放过你的!”沈丁庵气急败坏地大吼道,心中的恐惧却愈发强烈。</P>
“不干什么,就是有点私人问题,想要请教一下沈先生,还请您务必不吝赐教。”黑狼举起手中注射器,随着他的轻轻推动,不明的液体从针尖流出,看得沈丁庵一阵心悸。</P>
“等等!等一下!别过来!不要...你想要钱,还是什么?!放过我!拜托了!”</P>
黑狼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眼前的人居然如此地软骨头,他没有理会沈丁庵的求饶,而是直接将针管的液体朝着他的手部大动脉注射了进去。</P>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P>
“没做什么,就是为了让你说出实话,我得加到保险,那么请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吧。”黑狼收起了针筒,拿着锋利的手术刀在沈丁庵的脸上轻轻比划着,把男人吓得惨叫连连:“那么,首先是...八年前,你离开繁城国际制药的事情。”</P>
“什、什么?!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