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世界傻子还是不多的,今日的事这么蹊跷,说是没人从中捣鬼,谁都无法相信。
身着黑袍的那人眼睛里精光一闪,微微欠了欠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襄城侯则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半响才对一直未走的弟弟说道:“你去,给薛家一份拜帖,我等亲自前去解释清楚此事!”
襄城侯的弟弟心里头也不好受,毕竟今天丢人现眼的可是他!听自己的哥哥明日还要再去,顿时不忿的说道:“哥!那薛家小门小户的,脾气倒是不小,我们家肯娶他家女儿,那也是他家的造化,今天竟然当众给我们难堪,我看此婚事,作罢也好!你也不用亲自去他家,遣一下人过去一趟也行!”
“嗯”襄城侯看着自己的弟弟,那双细长的眼睛一眯,中间似乎有一道寒光在流转,胖子一见,脑袋立刻一凉,嘟囔着说道:“瞪我怎么了,我也是为了咋们家好,让小峰娶一个门当户对的,我们也能借着姻亲把侯府往上推一推……”
“推怎么推你说说话就能推了!老二,这些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去做你的事!”襄城侯冷言训了胖子一句!
“我不懂,哼!我懂的也没见你让我去做!”胖子在心里回了一句,撇了撇嘴,起身的退了下去,只留下襄城侯一个人在房间里静静地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俗话说,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哦,忘了水泥墙不透风,这个不算!
今天之事,虽然萧寒和小东他们自觉做的隐秘,但是也经不住有心人的追查,襄城侯虽然地位有些尴尬,但是好歹瘦死的骆驼它也比马大!
在黑袍人退下直勾勾,很快,陆陆续续的消息就传到了襄城侯这里!
从集市上一个奇怪的青年把所有的大雁都买走开始查起,得知这些大雁都送到了长孙侯府,再通过各方渠道查一下长孙侯府里住的客人,到最后萧寒的名字便出现在沈立峰和他爹,襄城侯的书桌上。
“又是他!”沈立峰一拳砸在书桌上,旋即又赶紧抖手,吹气,砸的太用力,差点把手指砸坏了……
相比于儿子,襄城侯明显稳重的多,看到这个名字,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原以为这事是长孙无忌干的,可算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真的是长孙无忌干的,襄城侯绝对是二话不说,该退婚退婚,该道歉道歉,怎么能处理到让长孙无忌满意怎么处理!
虽然自己家现在也是贵族,但是他还没自大到:跟已经屹立不倒几百年的大户望族斗气的份上。
而如果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子,襄城侯就放心了,哪怕他与长孙无忌交好,但是对于儿子带来的这份机缘来说,他还是愿意赌上一赌!就算输了,后果也完全在可控的范围!作为商人出身,襄城侯每一次都把得失计算的很准确!
萧寒此时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从袁天罡那里把人接过来,在马车里就把人审问了一遍,那人也不是硬骨头,再加上之前也吃了一顿苦头,萧寒只一问,他立刻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萧寒这才知道,这个秃驴原来不光扮道士,偶尔还客串和尚,真是穿上道袍黏上胡子就是道士,换上袈裟拿起禅杖就是大师!
只不过他做的事都是让人不齿,没一个得道高僧或者道家尊者的该有的风度,都是些装神弄鬼的事情!
坑蒙拐骗,下九流的把戏!每次有钱了,就去挥霍一通,等到没有钱了,再去接着骗,日子过得倒也潇洒,只是贼有吃肉的时间,他也有挨打的时候,现在,这货已经后悔极了,不过后悔的不是自己做的这些营生,他在后悔:自己的家当还在燕来楼没带出来,也不知熬过这顿之后回去,银钱还在不在……
没怎么费力气,该问的便都问出来了,小东赶紧马不停蹄的把人送到了薛盼家的店铺那里,又由王掌柜把人带回了薛家,当然,这其中,一定要嘱咐一下:千万别把人弄死了,毕竟袁天罡还要呢……
等到做完这一切,出了薛家的店铺,萧寒只觉得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揪着衣领透透气,却又突然愣住,想起什么一般,再次飞快的跳上了马车。
发生吆喝跑过来赶车的愣子原地把车掉了一个弯,这向着青楼聚集的平康坊就杀了过去,在后面骑马的小东眼都直了,侯爷这难道是心情大好,要带他们去那个我的天,想想就刺激!!!
第二日,长安人还在津津乐道昨天道士妓院抓秃驴的劲爆新闻,还有昨天襄城侯府的倒霉事!几个聚在一起扯闲话的汉子不时发出一阵促狭的笑声,让人听着都难受!
不过这实在不能怪长安人大嘴巴,毕竟,看别人倒霉,永远是让自己高兴的最佳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