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她追下楼去找它,她的声音让独坐在吧台前沉思的子湛猛然抬起头来,他手执一杯白兰地,才喝了几口。
她,清新得像朵小花,一身乾净水灵的气质让人很难忽视。
青乌如瀑的及肩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心型的嫩白瓜子脸,白色短袖上衣露出纤细的手臂,及膝裙下是一双粉红色的家居布拖鞋,裙下的小腿白皙纤细,既柔和又甜美,她弯身抱起调皮的吉娃娃,松了口气的美颜绽出一抹放心的微笑,粉红的唇扬成新月状,他的心咚的一声,竟不自觉加快了跳动。
「大伯,不好意思,小妹打扰到你了……」说时迟那时快,吉娃娃忽然挣扎,怕它受伤,蔚冰连忙蹲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小妹从她怀里跳了出去,跑到了吧台下,子湛的脚边。
「小妹!不可以!」安婶说大伯不喜欢小动物,是因为她才勉为其难让小妹住进来的。
然而吉娃娃却不听她的,迳自咬著子湛的室内拖鞋,看到他脸色大变,蔚冰连忙跑过去抓狗。
「小妹!不要闹了!」她心急的追著小妹,而小妹却快乐的跟她玩捉迷藏,它绕著吧台椅转圈圈,以致於蔚冰必须忽左忽右的拦截它。
「抱歉,大伯……」她尴尬的对子湛挤出心虚的笑,暗自懊恼小妹也太不给她面子了,居然都不听她的,好丢脸啊。
「小妹,快点出来啦,」她紧张的屏著呼吸试图诱导狗狗回到她怀中,没料到小妹忽然跳到她两脚之间,为了避免踩死迷你的它,她失衡了!
「哇——」
她粉唇微启,杏眼微睁,一头撞进一副伟岸胸膛,小妹兴灾乐祸的跳开了,在旁边汪汪叫。
她整个人倒在子湛怀里,他本能伸手扶住她,纤细的骨架、圆挺的双峰,淡淡馨香沁入他鼻息之中,不是香水,是清爽的发香,近看她更是肤若凝脂,他有些激昂,胸口泛起奇异的感觉,瞬间盘旋在他身体里。
「抱歉,大伯,我不是故意的……」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男性气息让她莫名晕眩,她双颊配红,窘迫的从他怀里站起来,因为和他贴靠得太近了,红晕从耳後往下扩散,直红到脚指头去。
看到她脸红,他脸上的肌肉顿时僵住。
该死!他是怎麽了?她可是他的弟媳!但她那几可盈握的腰却让他产生了感觉,他竟想牢牢将她抱在怀里,然後,热吻她!
蔚冰的耳根子不停发热,她不敢看他,满睑的羞窘,客厅里一片沉寂,她都快听到自己如擂鼓动的心跳声了,幸好他的手机响起。
他离开吧台接听电话,她连忙抱起害她闯祸的小妹逃上楼,双颊不断发烫,不敢再回头看他。
好奇怪,太奇怪了,这种奇异的感觉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跟他面对面的时候,她浑身一直发热!热到她觉得自己好像快爆炸了……
「少奶奶,你怎麽了?」小芳正要下楼,和她擦身而过时停了下来。
「没、没有啊。」她的小睑爆红,此地无银三百两。
小芳看著她。「可是你把狗倒著抱。」
「啊?」她低头一看。
可不是!她真的把小妹倒著抱,要命!它一定快脑充血了。
「谢谢!谢谢你!我没注意!」她连忙把小妹倒过来抱好,一溜烟的跑回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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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多久没有失眠的经验了?
忙碌的工作使他一天只有五、六个小时的睡眠,他几乎都是一沾到枕头就睡著。
今晚他失眠了。
白天发生的小插曲著实困扰了他,他不懂自己怎麽会对蔚冰产生异样的感觉,这种感觉不该存在,他一定是疯了。
折腾了整整三个小时,他终於霍然起身,不再坚持自己应该睡觉。
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半,他走进浴室盥洗。
不打扰小张的睡眠,如果他自己开车到公司,不塞车的时段约莫要三十分钟,也就是说,四点半以前,他将会坐在办公室里看第一份早报。
好吧,四点半就四点半,这并不会太离谱不是吗?凌扬的改革时代,他甚至有过凌晨两点就到公司坐镇的纪录。
他说服了自己,然後换上西装,拿起车钥匙,正准备要出门时,急促的连续叩门声十万火急的响起。
「大伯!大伯!」
是蔚冰的声音——他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火速开了门。
「大伯……」门外,她抱著吉娃娃,泪眼蒙胧,脸色白如雪,粉唇轻颤著。「小妹不舒服……它好像很难受!怎麽办?怎麽办?」
他松了口气,原来不是她有事,这样就好。
他的视线被动的瞥向那只瑟缩在女主人怀里的小狗。
他向来对动物没有感觉,也不认为一只狗不舒服有什麽好值得大惊小怪,他更不解她怎麽可以为了一只狗七早八早来叩他的门?
可是,她在哭。
她该死的哭得惨兮兮,就像她的亲人要离她远去永远不再回来一样。
他对狗的死活无动於衷,但是她的泪水打动了他,她无助的模样令他无法坐视不理。
「你冷静一点。」他的手落在她纤弱的肩上,语气坚定。「我送你去兽医院,你知道哪里有兽医院吗?」
她迅速抹去眼泪,脸色发白的忙点头。「知道!我知道,」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粉色梦幻睡衣上。「去换件衣服,你穿这样不能出门。」
「好!」蔚冰含著泪水,顺手把小妹交给他。「大伯,你帮我抱著小妹,我这就去换衣服!」
僵硬被动的接过那只像外星生物的怪家伙,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抱狗,他发誓这也将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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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洪小姐……」
当接近天亮,兽医遗憾地如此宣布时,子湛看到她的表情恍如天崩地裂,如果不知情的人,准会以为是她昏迷的父亲往生了。
「不……」残破的声音哑哑地从她乾涩的喉咙迸出,她的粉唇失去了血色,源源不绝的泪水从她红红的眼眶之中奔流而下,爬满了面颊。
他的胃一紧。她无法接受事实的模样竟令他感到心疼极了,他不知不觉的将她揽进怀里,希望自己可以让她不要这麽难过。
「别哭了,人死……呃,狗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老天,轻拍著她颤抖不已的纤弱背心,他对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蠢极了,他竟跟她一起疯,说得好像死的真是人似的。
「小妹死了……呜呜……小妹死了……」她哭得声嘶力竭。「姊姊对不起你……都是姊姊不好……我应该早点发现你不舒服才对……呜……」
她伏在伟岸的胸膛里尽情哭泣,她这个宿命论者开始有了不好的联想,小妹是父亲送她的礼物,如今小妹死了,这是否代表著她与父亲的父女缘份也要断了?
哦!不!
她的心划过深深的刺痛,她什麽都可以失去,她可以不要地位、不要金钱,就是不能失去对她最重要的爸爸!
「爸……爸……」她的口里开始呼唤起父亲,他的胸襟已然湿了一片。
他不能了解,究竟是他凌子湛冷血还是她感情丰富?因为一只狗死了就伤心成这样,他的脑中涌现一个画面,那是子楷死後,他飞抵罗马,在医院见到她的第一眼。
她苍白瘦弱,整个人比她当新娘子那天消瘦了一大圈,心型脸蛋变尖了,连黑眼圈都跑出来。
当时他颇感讶异,才相亲交往三个月,她对子楷竟有那麽深的感情,现在他才恍然大悟,她是个感情丰沛的小东西,恐怕任何事物的消逝都会令她无比感伤吧?
「爸……」蔚冰哭喊著,气息渐渐虚弱,他忽然发现怀里的她不大对劲,连忙扳起她的下巴,果然看到她又出现换气过度的症状了。
「快!快!给我塑胶袋!」他急促命令著呆若木鸡的年轻兽医。
「哦——」兽医连忙翻箱倒柜。「找到了!找到了!」他赶快把塑胶袋递过去,虽然他不知道那是要做什麽用的,不过看这往生狗的家属好像很急,他也跟著紧张起来。
「来,放慢呼吸——」他把塑胶袋盖在蔚冰的口鼻,引导她呼吸的步骤,事实上,为了她,他研究过这种病。
然後他了解,基本上这不是一种疾病,而是一种心理现象,也不是精神疾病,只不过依照正常程序,人呼吸是吸进氧气,呼出二氧化碳,这两样东西在人体中有一定的比例,但是当情绪太紧张、哭泣、忧虑、兴奋或激动时,可能会造成人呼吸急促,这时就容易吸入过多氧气,造成体内酸碱不平衡,此时只要用塑胶袋或纸袋罩口,把呼出的二氧化碳吸回来就不会再继续不舒服了。
至於她为什麽会这样?他还没找出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她感情太丰富了吧,连只狗死掉也能伤心成这样,就不难想像日常生活中的悲欢离合会多麽令她忽悲忽喜的难以承受了。
轻抚著她渐渐平复下来的纤背,松口气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事实。
如此紧张著她的自己,已经爱上了她,不管他再怎麽不想承认,事情还是发生了,爱情已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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