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火辣辣的痛着,好疼……
是爹地、妈咪又打我了吗?洗礼结束了吗?我还活着吗?不……不对……他们坐牢了……我跟爷爷在一起生活……对,爷爷!慈祥温柔的爷爷!他好疼我,会温柔的给我讲故事,会在我睡后为我盖上被子,会宠溺的实现我任何一个任性的要求,会微笑着聆听我荒诞可笑的想法。wwW、qВ五c0M/他是最好的!也是真正爱我的人……
可是……
他不要我了,他讨厌小武了吧?所以才会离开,毫不留情的离开,再也不回头。躲到我无法去的地方,远远的避开我。大家不让我去找他,是因为知道他不要我了吧?就算我找到,他依然不会要我……
我……是没有人要的小孩……没人喜欢我……大家都讨厌我……都不爱我……
不,还有一个人爱我……哥哥!对,温柔的哥哥!可是他也离开我了……我是不是留不住任何人?所有人都会最终离开我?
就像他一样……不论我怎么哀求,他依然走了……他爱哥哥,很爱很爱,我早就知道……可是,为什么我那样乞求他暂时忘记哥哥,只陪我一晚他都不肯呢?
有人说过,死,会留住永恒。没错,死去的人会永远的留在脑海中,就像我爱的那些人一样。那么,我死了,在他的面前死去,他即使不想,也会记得我吧?
呵呵……
我知道你不会爱上我,我知道你没有错,是我好想有人像爱哥哥那样爱我,才会逼迫着你来爱我……我明明知道你爱哥哥啊……如果你能轻易的爱上我,那份爱,又怎么会是我想要的呢?如果你能轻易的忘记哥哥,这份爱又怎么会是我渴望的呢?可是,我又真的好希望你可以全心全意的爱我,好矛盾的想法……为难了你,也为难了我自己……
好烦……死,可以终结这一切吧?死了,就可以不用再苦恼了……
永远不用……
「武……」
谁?
「阿武……」
好悲伤的声音……是谁?是在呼唤我吗?
「求求你……醒过来……」
是在叫我?会有人用这么渴望的声音祈祷我的苏醒吗?
「阿武……」
有人在期待我吗?会是谁?
「阿武!」
声音渐渐清晰起来,模糊的眼前闪动着一个人影,却看不清是谁……
「武!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又惊又喜的语调,彷佛我的苏醒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救赎。是谁呢?谁会如此紧张我,重视我?有吗?
唇间忽然有些温润,柔软湿润的感觉令干涩的得到了滋润。本能的,轻轻张合着,去品味这份甘美的润泽。
眼前终于清晰了,阿武终于看清眼前这个明显削瘦的男子竟是林恩祥。他双目布满血丝,下巴长满胡渣,乱蓬蓬的头发,好象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一般。
「我……还活着……?」沙哑的声音艰难的问道。
「对!对!你活着!」林恩祥的表情彷佛眼前是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你已经昏迷了四天,我以为……我以为……」
「我活着……」阿武没有听出林恩祥话中的淡淡眷恋,他只是怔怔的意识到一件事:「那你不会记住我了?我没有死……你会很快忘记我……」
「不会!」林恩祥用力的深吻着阿武,紧紧的搂住他:「我爱你!武,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很自私,让你陷入现在的僵局全是我的错!可是我求你不要丢下我,给我点时间,好吗?」
我爱你……?
阿武怔了怔,当他意识到那三个字所代表的含意时,泪水已经夺眶而出,插满输液管的双手轻轻的攀上林恩祥的肩膀,缓缓的搂住了深吻着他的男人。
我爱你……
祥,哪怕你只是安慰我,我也会无比的感激你……
因为,你是第一个明明白白的说出这三个字的人。爷节用行动爱着我,哥哥同样用行动爱着我,但他们却从没有用嘴巴说出来。只有你……只有你在我耳边,用如此深情的声音说:我爱你……
泪水混杂着淡淡的幸福,伴随着微微加速的心跳,一同溶入到的亲吻当中。
阿武的身体奇迹般迅速康复着,每日等待探视时间的到来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因为当他睁大眼睛盯着门口时,林恩祥总是十分准时的微笑着推门,每次手中都拿着不同的小礼物,然后,在阿武的脸上轻轻一吻。
甜蜜的,如同两个初涉爱恋的青涩少年,只是浅浅的一碰,都会脸红心跳不已。
「今天带了什么给我?」
阿武兴奋的拆开礼物,林恩祥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等待阿武露出惊喜的表情。果然,阿武惊呼一声,捧着精致无比的BMW汽车模型爱不释手。看着阿武再一次恢复了原有的清爽与开朗,林恩祥无比欣慰的轻轻亲了他的额头一下。
如同刚刚获得的至宝,总是情不自禁的不断抚摸着、亲吻着,彷佛永远亲不够。
阿武红了红脸,别别扭扭的瞪了林恩祥一眼,因为亲吻的次数已经频繁到令他都觉得不好意思的地步了。
林恩祥恶作剧般笑了笑,柔声道:「下午我有个重要的会议,可能会晚些才来,你自己乖乖的玩模型好吗?」
「嗯。」阿武乖巧的应了一声,又马上补了一句:「不要让我等太久哦!」
「好。」林恩祥笑着答应了。
午休时林恩祥便离开了医院,阿武一个人独自摆着模型,玩得不亦乐乎。但毕竟小孩子心性,不大一会儿便有些腻了,习惯身边有人陪着说话的阿武百无聊赖的呆望着天花板出神,看了看表,才下午四点多,离林恩祥的会议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吧?
「闷死了……」
百无聊赖的阿武无意义的撕扯着被单,最终决定在被单被他撕烂前出去走走。
已经初步愈合的伤口仍会隐隐作痛,阿武勉强下了床,坐到轮椅上才大舒了一口气。虽然呼吸有些困难,但自觉快闷得发霉的他还是决定出走转转,大不了路上拦位小护士帮忙推车。
慢悠悠的-出住院楼,阿武坐着轮椅直奔目标——院楼畔的一处花式庭园,打算在那个人工假湖边赏鲤鱼。
「张局长,您也来看小刘啊。」
「是啊,光荣住院,怎么说也得来看看嘛。」一个爽朗的声音笑着说。
阿武鬼使神差的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个微笑的男子身形健硕、面目俊朗,而他同时不经意的一回头,两道目光打了一个照面,市公安局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公安局局长张庭的瞳孔一瞬间放大。阿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以为意的转过头去,背后却传来又悲又喜的叫声:「阿文……」
阿武怔了一下,张庭已经迫不及待的奔到他的面前,惊喜万分的注视着他的脸庞,激动的紧抓住他的双臂:「我不是在做梦吧?阿文,真的是你?」
这人认识哥哥?
阿武很有礼貌的说:「对不起,您认错人了。」
可是已经狂喜失控的张庭根本没有听到阿武在说什么,他蓦然紧拥住阿武,阿武顿觉胸前一阵剧痛。蓦然的紧拥揪痛了伤口,阿武几乎是惨叫一声。全身都在怞搐般疼痛着,阿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更没有推开他的力气,只能任由激动的张庭紧抱着,脸色已经煞白。
「阿文!阿文!我就知道你没事!你终于回来了!」
「局长!」那名刑警试图制止张庭失控的举动:「他不是阿文!阿文已经殉职了,局长……」
「没有!你们都被姓林的骗了,我知道他根本没死!你看他就在我面前!活生生的!」
「局长……」
「放开他!」
一声怒吼后张庭被重而有力的一拳正中鼻梁。他痛得后退数步,林恩祥一个急步上前轻搂住大汗淋漓的阿武,心疼的抚起他的脸:「武,你没事吧?」
阿武费力的摇摇头,强扯出一丝惨白的笑意,更加揪痛了林恩祥的心。林恩祥如剑般的怒光射向张庭,被重击一拳的张庭稍稍回神,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林恩祥!?」
林恩祥意外的一怔,狐疑的看了张庭一眼:「你认识我?」
张庭呆了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对对,你不记得我了!哈哈哈!」
嚣张跋扈的笑声令所有人都错愕无比,林恩祥更是摸不着头脑,皱了皱眉,本能的厌恶眼前的男子。
张庭的笑声倏止,他定定的看着阿武说:「我就知道是你把阿文藏了起来!不论你是如何做到的,我都不会让你得逞!阿文,我马上救你!」
小刑警生恐他再度扑上前去,立刻拉住他:「局长!他真的不是阿文!」
林恩祥恍然大悟:「你是阿文的同事?」
张庭没有回答,只是无比愤恨的怒视着林恩祥。林恩祥的目光也冷了几分,他厉声道:「阿文是我的,我不会让你靠近他。」
说完,他俯,轻轻的挑起阿武的下巴,宠溺的一笑:「阿武也是我的,任何一个我都不会让给你。」
阿武怔了怔,用一种说不清含意的复杂表情笑了一下,但可以确知的,这份笑容中没有多余的嫉妒与不甘,只有一丝浅浅的悲悯与爱意。
张庭气恼的大吼着,小刑警死死的制住他,用眼神示意他们快走,林恩祥不紧不慢的问阿武:「你是想在园子里转转吗?还是回房间?」
阿武轻轻一笑:「你来了当然回房间。」
林恩祥摸摸阿武的头,推着轮椅向住院部走去。张庭抓狂的拚命挣扎,大吼着:「阿文!不要跟他走!阿文!」
阿武回过头去,看到张庭愤怒中透着几分可怜的目光,不由心头一软,看了一眼林恩祥:「他是哥哥的同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