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沉沉的,冬日的风把树上的树叶吹得七零八落,远处不断聚积的乌云昭示着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当这座城市中心的人还在享受着夜晚的纸醉金迷时,在周围高楼的霓虹灯照耀下显得越发破败的城中村里却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孩子哭声,其间还掺杂了男人愤怒的叫骂。
“那个丫头片子简直是讨债鬼,整天哭哭哭,还有你,快去让她停下来,别整天在我跟前晃来晃去,找死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驾着二郎腿,一边醉醺醺的坐在饭桌上喝酒,一边还对着一旁正在做家务的女人骂骂咧咧,颐指气使。
而女人仿佛没听见男人的谩骂,也或者是已经听习惯了,只是走去卧室的步子默默的加快了。
看到包在襁褓中的女儿满身通红,难受地哇哇大哭。女人平日子被生活磋磨的已经麻木的脸庞也变得焦急起来。
糯糯现在才一岁多,烧的这么厉害,得马上去医院。
女人抱着襁褓,快步走到男人身边,着急地说道:“孩子他爸,糯糯发烧了,你给我点钱,让我去给糯糯治病吧。”
男人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摇摇晃晃地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呵斥道:“拿什么钱啊,女儿都是赔钱货,病死算了。”
听见这话,女人放在身体两侧的双拳骤然握紧,须臾,又慢慢松开。隐忍地抿抿干涩的嘴唇,转身回屋。
从墙里的缝隙中小心地掏了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塑料袋包着的东西。女人慢慢地把外面的塑料袋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的一小沓零钱,这些全是一些她平时偷偷攒下来的一元五毛的纸币。小心地把钱放在自己的口袋里,然后趁着屋外的男人不注意的时候,女人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可是刚走到门口,就被拦住了。
“干嘛去呢?”男人叼着一根牙签,斜佞地看着女人。
女人抱着襁褓的手紧了紧,怯懦的抿抿嘴唇,说道:“孩子病了,我带她去看病。”
男人仿佛谁泼了他一桶热油般,猛的跳起来,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孩子,恶狠狠的说道:“有钱都不知道给你男人买点酒,治啥子病啊。要我说,又不是带把的,还不如扔了算了。”说完,男人就猛地推了女人一把,推开门跑掉了。
女人怀里的孩子一下子被抢走,愣了下,可是转头见男人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楼道处,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孩子还病着,可是她的丈夫现在要扔掉她的孩子。
女人此时也不去管自己被男人推倒时磨破的手腕,快速地爬起来,然后去追男人,可是哪里追得上呢,不一会儿,就不见男人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