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矸石这种东西，如果不拿起来看，根本和煤就没有什么分别。

只有拿在手里才能勉强觉察出它与煤的细微差别，比如说重量、质地。

仙桦集团的一把手刘邦起刚刚开完董事会，秘书就把电话递了过来：

“老板，是夏总的电话，都打了三遍了，您看……”

身为体制内的秘书，尤其是一把手的秘书都习惯称呼自己的上司为老板，只有是自己一派系的亲近人才能这么称呼。秘书这个位置当然足够亲近。

“哦？看来老夏是遇到些麻烦了，唉，这个大少爷果然不是那么靠谱。”还没接电话，刘邦起已经猜到了八九分。

秘书面带微笑，递过电话后，很自觉地退出了办公室。

“老夏啊，东江的风景怎么样呀？”

“老板，什么风景啊，现在我有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这个周少厂子里的焦炭有点问题啊！”电话那边的老夏声音很低，想必是有些不方便。

刘邦起皱了皱眉，立马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他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老夏的下文。

“咱们的技术人员检验的成品合格率只有……只有百分之十五……”老夏后半句的声音低到只能刚好听见。

刘邦起心头一震，这个周大少爷简直太过分了！

虽然之前会猜到有些猫腻，可碍于周老爷子的威望，刘邦起还是答应了，可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哎呀，这个合格率确实有些低，咱们身为企业的负责人一定要为企业负责，老夏你的工作很认真嘛，现在你在现场，你就看着办吧……”刘邦起的话说的很有水平，既表达了自己作为一把手的立场，可又没有下达什么明确的指令。

从字面上来看，刘邦起似乎很民主，丝毫没有一言堂的感觉。

虽然听上去刘邦起说了很多，但明确的指示却一点都没有！

只有老夏明白，现在指望自己的老板是不行了，事情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个黑锅估计是背定了！

二把手是什么？

什么大事儿都说了不算，可是一旦出了什么大事儿，责任都特么的是自己的！

可谓是功劳一个没有，黑锅却一箩筐！

但，几乎所有的一把手都是从二把手上去的，能不能平稳的上去，就要看你会不会遇到棘手的事情，没遇到是不可能的，只是多少的问题。

处理好了，功劳是老板的，处理不好，估计以后等着自己的只能是退居二线了，升迁的事儿估计是没戏了！

现在摆在老夏面前的就是若干棘手事情中的一件。

“夏总，午饭我给您安排到了我们东江市最好的酒店，酒店的上面就是客房，您可以吃完饭直接休息。”钱百万非常适时地出现在夏总的身旁。

“那就麻烦您了。”夏总的话说的很客气，脸上却有些难看，显然他还在思考焦炭的事该怎么处理。

麻树旺很小心地在前面带路，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看着这位夏总，生怕会照顾不周。

夏总刚走进电梯，一旁的秘书就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声音很低，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说了什么。

不过，麻树旺看到这位老总在听完秘书的话以后立马脸色好转了许多。

难道会有什么好事儿吗？

就算不是好事，也肯定不是什么坏事，只要把这位大爷伺候满意了，自己的小命也就保住了！

现在的麻树旺已经不在乎东江的地位，而是担心自己是否还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