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会死亡？</P>

说得通俗一些，就是磨损。</P>

任何紧密的仪器都有使用期限，因为这个宇宙中并不存在永恒的，完美运行的系统。</P>

甚至是宇宙本身，人类也无法断定其是否永恒。</P>

细胞在复制过程中总会不可避免地出现dNA的损伤，虽然细胞同样有纠错系统，但是日积月累，dNA损伤的细胞还是会越来越多。</P>

随着年纪增长，越来越多的细胞无法正常分裂，执行功能也越来越差。宏观上体现出来的，就是身体机能越来越差，直到死亡。</P>

但如果可以修复dNA的损伤，理论上讲，确实是可以延长寿命。</P>

可这……和静江市又有什么关系？</P>

我起身走到窗边，眼神恍惚地看着窗外。</P>

附近几乎没有灯光，这一片属于无人区，市民在早期就在部队协助下撤离，感染者数量也不多。</P>

而更远的地方，灯火闪烁，枪炮声不断。</P>

临安区失控了。</P>

“你变化挺大的，刘彻。”</P>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也一样？”</P>

“所以你找我来，目的是什么？”</P>

我问道。</P>

“没有目的，就是想救你。”</P>

刘彻回答。</P>

“救我？”</P>

我冷哼一声。</P>

“海岛上……抱歉，我没办法。”刘彻也走到窗边，眼神寡淡，“放弃海岛这件事，我也是临时被通知。严格来说，这不算塔瑞斯的决策，只是张默一意孤行。”</P>

“为什么这么做？”</P>

“两个原因，一是，海岛的病毒扩散，可以作为一个预实验，这只是为了病毒在静江市爆发，收集一些感染模型的数据罢了。实际上，国外大部分事故都有这个目的。南亚细亚的挝国，阿罗拉拿着整个小镇的人建立感染模型，到底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谁又能说得清……”</P>

“所以静江市早就在投毒计划之内了！为什么？那第二个原因呢？”</P>

“第二个原因……海岛是塔瑞斯交给其它六家医药公司的投名状。”</P>

刘彻回答。</P>

“什么意思？”</P>

“公司在利用病毒特殊的表达机制，对基因序列进行特定的编辑剪切，以达到治疗疾病和增加寿命的目的。但你也看到了，Rh01就像是脱缰的野马，根本难以控制。我们对于逆翻译的认知本就刚刚开始，想要完全做到人为控制病毒的编辑系统根本不可能。”</P>

“所以你们是在……”我倒吸一口凉气，“做大模型筛选？”</P>

“海岛上，对病毒研究了2年，也只得到了Rh01-a这一个温和性毒株，它对人体的破坏力没有那么强。不过……”</P>

刘彻指了指外面的世界，“这就是个天然的病毒筛选文库。那些自然形成的，二阶段乃至三阶段感染者，它们体内的病毒已经完全和人类的机体达成生物平衡。我们在实验室里用细胞模型，用动物模型筛选，筛了两年都做不到。但是这里，只用了两个月，我们得到了太多理想的数据。”</P>

“用2000多万人作为实验对象……刘彻啊，你什么时候到了这个地步了？”</P>

我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P>

“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林染，我们微不足道。安布拉雷公司第一次尝到这种高效筛选的甜头后，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其它六家医药公司如果也想从中分得一杯羹，就只能加入这场竞争。”</P>

“而塔瑞斯”，刘彻继续说道，“塔瑞斯在此之前始终没有下定决心，用活人群体做筛选。公司内部也出现了分歧，有人赞同就有人反对。但其他六家医药公司可不管我们内部怎么想，大家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我们不加入，那就只能被踢出局，它们不会再和我们分享实验数据。说白了，这是反人类罪，既想分到蛋糕，又不想冒风险，不可能的。放弃海岛也是塔瑞斯给其他六家公司的一个态度。”</P>

“拿自己人做实验对象，”二号嘲讽道，“你们公司挺仗义啊！”</P>

“国内的环境就这样，在外面闹大了，问题可就严重了。而且海岛的研发方向，其实也是与群体筛选的路线相悖。对外的说法，公司也只会承认这是一次意外事故。塔瑞斯人心不齐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海岛的事件，反倒可以让各个研发基地下定决心，同意社会面的群体筛选方案。”</P>

“所以你们真的可以永生了吗？”</P>

二号好奇道。</P>

刘彻摊手指了指宁智轶和钟良。</P>

“这谁又能知道，我也不过才活了30年而已，反正我信！至少……”钟良乐呵呵道，“我还活着，而且家里拿到了一大笔钱。”</P>

“现在的技术还不够成熟，公司高层让我们半年内做出成熟体系。那帮老家伙，时间对他们来说，比任何东西都贵重。”</P>

刘彻回答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