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野在电话听说司寒要来, 整个人就放松了,毫无顾忌地拖长音‘嗯’了一声,手机便从手里滑下去,发出一声不正常的噪音。
司寒被这声噪音喊回神,滚动了下喉结,下一秒拿起车钥匙,一阵风似的出了办公室, 正好和进来的叶执撞上。
“司总……”叶执也很急啊,他必须让司寒保证给他过一个没有意外的周末,才敢约宋星野出门,虽然宋星野微信拒绝了他。
司寒被拦住之后, 匆匆说了句:“工作上的事下周一再说。”就想走。
“哎?您的意思是……”叶执高兴惨了:“我可以过一个没有工作的周末?”
“嗯。”司寒根本没注意到叶执说什么,他‘嗯’的时候人已经走远 。
叶执看着老板的背影皱皱鼻子:“这么着急?见情人吗?”
刚说完就摇摇头, 确定以及肯定:“司总怎么可能有情人。”
被属下diss注孤生的司寒,心里惦记着宋星野的情况,因此作为严谨老干部的他,第一次在开车的时候拨出电话。
然而宋星野一直没有接, 弄得司寒紧紧地皱着眉。
据他所知, 假性发情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会让人鱼很狼狈。
如果一直得不到安抚, 很有可能会留下心理阴影,性情大变什么的。
司寒侥幸地想,就宋星野那种没心没肺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吧。
可是万一呢?
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几率, 也挺让人烦躁的。
司寒捏了捏眉心,冷峻的脸上难得出现担忧的表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宋星野居住的小区没有门禁,外来车辆报出住户的门牌号和名字就可以进入。
司寒更担心的是,他现在上去宋星野还能起来给他开门吗?
想着这些,男人的步伐稳而快地走进电梯。
室内,宋星野蜷缩在桌子底下,忍受着堪比被烈日暴晒的疼痛感,就像缺水的鱼一样,使他仿佛置身于灼热的沙滩上,上不了岸,也下不了水,只能咬牙接受滂湃的海浪凶猛地拍打在身上,弄疼了四肢,打湿了脸庞和头发。
很狼狈。
想要有人来解救他,带他离开这难堪的环境。
不要凶猛的浪潮,也不要喧哗的声音,只想要安静舒适的怀抱……
“叮咚——”
伴随着门铃声,还有拍门声,相继传达到宋星野耳朵里,然而他却昏昏沉沉,感觉难以控制自己的四肢。
“宋星野——”司寒在门外神情骇人地低吼。
男人的声音,好听的声音,又让人觉得亲昵……宋星野的脑海里出现以上意识:“司寒……”
喃喃着司寒的名字,已全身无力的人鱼,挣扎出最后一丝力气,从地上爬起来,汗如雨下地向门边走,每走一步都觉得脚疼得要断裂了。
一步两步,手指终于摸到了门把手,宋星野打开门的瞬间,整个人朝门口倒了出去,因为他闭着眼睛都闻到了门口那个令他疼痛缓解的气息,此刻像委屈的小动物一样倾诉:“我好疼。”
靠着司寒的那一瞬间,宋星野感觉一团温和的屏障接纳了自己,同时清冽浓郁的气息灌进他口鼻间,使他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大口,疼痛的身心得到迟来的安抚,刺激得头发丝儿都竖了起来。
受不了这对冲的宋星野,想也没想地张口,逮着司寒的颈侧,没有意识地磕上自己的牙齿……
“嘶……”突如其来的剧痛激得司寒收紧双臂,接着双瞳涣散,有点搞不懂现在的状况,宋星野咬他了?
而他想的竟然不是推开宋星野……
“咬够了没?”司寒受到攻击的颈侧本能地绷紧,询问的声音沙沙哑哑,带着纵容的味道,如果有人在旁边聆听,可能会被这把声音酥到腿软。
“……”宋星野现在却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他像八爪鱼一样紧扣着司寒,感受那份疼痛从他身上慢慢抽离……这个过程一直咬着司寒的颈侧,直到最后一丝难受从身上离开,才慢慢地松开。
同时扒拉着司寒的手臂,也松开了。
司寒把这条进入舒适状态的人鱼打横抱起来,下一秒,他手臂上的腿就变成了尾巴,渐变色的尾鳍倾泻而下,划出一道炫目的曲线。
司寒目光暗了暗,快速把宋星野抱进去,用脚关上门,凭直觉找到宋星野的房间,然后把门落锁了。
“宋星野?”司寒喊了声脑袋垂在他胸前的人。
对方没回答。
“你还难受吗?”司寒站在床边,四处望了望,准备找个地方和宋星野一起坐下,然而室内只有床,没有沙发:“我坐你的床了。”
尊重个人隐私的司总,打过招呼才坐下。
“喂?”司寒知道宋星野这会儿应该不疼了,垂眸瞥低头装死的家伙,只见那只白白的耳朵,在他的注视下变红。
“唉……”宋星野想死地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丢人的破举动,他刚才,竟然咬了司寒的脖子,而且还咬得不轻。
如果他要脸的话,现在就应该跳起来道歉赔罪然后自己一边待着,但是他发现目前的自己除了司寒的怀里哪里都不想去。
“!!!”小宋你的自尊心呢?
说实话这时候真的没有,小宋粘着气息好闻的某人,闭上眼睛在别人怀里装死。
“对不起。”宋星野操着一口破锣嗓子:“寒哥,刚才把你咬了,你疼吗?”
司寒瞥说:“你说呢?”
“咳……”宋星野悔不当初,连忙抬头查看,而一抬头,柔软的唇瓣擦过司寒的下巴,那清晰的,被胡渣刮到嘴唇的触感,令他石化在原地。
司寒也愣住了,仿佛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但他很快就将下巴拧到另一边,留给宋星野一个若无其事的侧脸。
只见轮廓线条俊朗疏冷,唇边微抿的弧度,矜持而又带着点小萌动。
“我……看看。”宋星野说,红透的脸蛋,恍惚的眼神,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司寒没说话,却挺配合地把脸扭得更过去的一点,露出被咬的地方供宋星野查看。
“好像……有点破皮。”宋星野仔细观察,非常不好意思地得出这个结论,内疚得不行:“我拿药给你喷一下,贴个创可贴。”
“不用。”司寒察觉到他在怀里乱动,忙说:“我把你放下,你告诉我在哪里,我自己去拿。”
双方都发现,这几句话的语速快到不正常。
“也好。”宋星野咬着唇角说:“在书桌的第二个抽屉,白色瓶身。”
“嗯。”司寒也不是一定要现在喷药,他只是想和宋星野保持一下距离。
然而就在他把宋星野放下的时候,宋星野的尾巴迅速卷着他的腰,明确地表达出不让他走的意愿。
“……”司寒倒吸了一口气,瞪着自己腰上的尾鳍,又看看一脸茫然的宋星野,咬牙说:“我去拿药。”
宋星野呐呐地说:“嗯,去吧。”
司寒又动了动身体,却还是被鱼尾巴扣着,他默了,双手撑在宋星野身侧,看着宋星野的眼睛,缓缓道:“别玩了,把尾巴松开。”
经过提醒的宋星野,顺着目光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尾巴扣着人家的腰,顿时全身蹭地一下就烧了起来。
“抱歉。”但尾巴还是松不开,宋星野哭丧着脸试了几次只好放弃,对上司寒冷峻的脸解释:“尾巴它有自己的思想。”
“哦?”司寒神情莫测地道:“分开饲养的?”
宋星野快崩溃了,硬着头皮点头:“嗯。”
司寒气笑,这家伙还敢嗯。
算了,他重新坐回去,心绪跌宕起伏,没有一秒钟是平静的。
宋星野也一样,这会儿想死。
跟那条毁他清誉的尾巴同归于尽。
事实却是司寒坐下后,他就忍不住靠过去,从背后抱住浑身僵硬的司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