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心不可测，君心更不可欺，我瞧这陶佐并不是聪明人。”瑰丽皇后起身，将手中的佛珠放入案上轻声道：“有些累了，扶我进去睡会。”

的确，如瑰丽皇后所言，陶佐并不是聪明人，更不是有福气之人，因为第二次瑰丽皇后听到他的名字，陶佐已经死了，并且惨死宫中。

“娘娘可听说，钦天监的陶佐昨晚上值夜时竟在桌案上就这么睡死过去了，奇的是发现他的人也在他眼睛附近看到流下的血泪。”文娘十分诧异的告知瑰丽皇后。

“本宫早就说他不是个聪明人。”

“娘娘可知皇上现在正召了幽门阁的禄枫，说是让他秘密调查。”

“幽门阁出马一般都是棘手的案件，皇上养着他们原先本宫以为只是顺应太祖皇帝留下的遗训，没想到竟然真有用到的时候。”

瑰丽皇后更没想到的是，高皇帝之所以一直养着幽门阁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幽门阁是替他盯着前朝的，暗除异己的。

“禄枫，昌祠着火，钦天监无故流血泪而亡想比你都听说了，若是天意，寡人倒是不怕，怕就怕的是有人背后搞鬼，你去查个清楚然后来回话。”

禄枫脸因为棱角分明，原本就显得严肃，再加上平日里喜怒不行于色，更让人感觉难以接近，现下皇上将此时交付给他，他仍然脸色沉沉的，行了礼就退下了。

高皇帝这几日倒不似前几日一般觉得全然无所谓，只因这两日夜里总是梦见先帝，不知是否与昌祠着火，牌匾流泪有关，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思来想去，怕还是与天灾有关于是连忙派人宣了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面圣。

“寡人问你们，此次雪灾若拨款救济，大约需要多少银两？”高皇帝身子微倾，依靠在玉塌上。

“至少五百万两。”秦钟鸣心里明白，若想让受灾百姓人人有冬衣，村村建粥棚，大约七百万两都不够，但是他不敢照实说，一是因为财政亏空，二是因为若高皇帝知道赈灾需要如此多银两怕是话都不听他说完，便撵出去了。

“这么多？前几年寡人御花园整修也才二百万不到啊。”高皇帝努了努嘴。

“皇上您知道，这次雪灾波及范围之广，五百万也只是刚刚够温饱，棉衣都不见得全部够。”秦钟鸣眼睛里此刻忽然有了泪光，声音也有些哽咽。

娄知跃见状忙跪下，行了跪拜大礼：“皇上，昌祠着火，牌匾流血泪，加之钦天监无故暴毙，这种种若常理不可解释，那微臣妄言只能想到鬼神天地了，臣想到三月雪灾民不聊生，大约百姓就是以次为联系，认为雪灾与昌祠着火有关，其实下官不信，雪灾天灾罢了，与昌祠着火有何关系？”

“你这话倒是说到寡人心上了，寡人知道因最近这几桩奇事，民间、朝堂里流言纷飞，都说是天谴，寡人只觉世人蠢笨。”

“吾皇圣明，只是下官想堵住悠悠之口太难，倒不如索性皇上您下旨赈灾，并写公告昭告天下，就说皇上您悲天悯人，心系百姓，天灾无情，皇上慈心，拨款赈灾，就此堵住悠悠之口。下官想，那样大约不会再有传闻把天灾与昌祠着火联系了。”

娄知跃说罢，小心抬头看了看高皇帝。

高皇帝原本被最近发生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现下其实也只能拨款赈灾，只是他心里总是不愿意的，刚刚听了娄知跃一席话，索性便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