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深秋伸出手,沿着床单,摸索着掀开一条缝,新鲜空气争先抢后涌入,她缓了会儿,拽着被子,一点一点磨蹭下床。
右脚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她踉跄了一下,低头,呼吸一窒。
是五条悟的外套。
黑色高领,衣襟大敞着躺在地上,被她一脚绊成皱巴巴的一团,一只黑色的圆圈从口袋里滚出来,正好落在她光着的脚边。
是那枚用墨镜腿临时捏造出来的戒指。
五条悟的衣服,五条悟的戒指,被子里五条悟的气息。
整个房间全是他侵占过的痕迹,九月深秋简直要窒息,抬手摸了摸僵直的通红侧颈。
之前他碰到这里时,她猛然醒过神,险些被他逼得当场开启领域,假如当时没有清醒过来,这会儿房间里的景象会变成什么样,她想想就……干脆原地爆炸吧。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么?一个普通的吻就,蓄势待发。
九月深秋无比想穿回十年前,那会儿的她至少还是个未成年。
她扯扯麻木的耳垂,弯腰捡起五条悟的外套和那枚戒指,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将戒指放进他外套口袋。
……
……
隔天下午,九月深秋打算找中原中也商量件事情,遍寻不到他人影。
话说回来,中原中也最近这段时间似乎总是神出鬼没,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你找我那酒友?”经过上次那一场拼尽全力的拼酒战争后,家入硝子相当大度地和中原中也握手讲和了,“他最近对池袋的都市异闻很有兴趣,闲着没事就出去转两圈,倒是认识了不少人。”
她想了想:“穿酒保服的那个男人叫平和岛静雄吗?是叫这个名字吧?中原这几天都和他一起工作。”
“工作???”
九月深秋吓了一跳,让黑手党干部去工作?什么工作使唤得动中原中也?
“是啊,工作,就,普通地收个债什么的?”家入硝子翻看着刚送来的一些文件。
九月深秋:“………………”
平和岛静雄的破坏力,加上中原中也的破坏力,池袋还没有废掉可真是奇迹。
家入硝子抬头:“对了,我刚才就想问你,你嘴唇怎么了?是不是破了个口子?需要我给你看看吗?”
九月深秋给中原中也发邮件的手一颤,手机在手机转了半圈,她面色淡定地抬手掩了下嘴唇:“不用了,就是早上吃饭的时候不小心咬到的。”
家入硝子:“我是医生。”
九月深秋:“……?”
家入硝子合上文件,冷笑:“你自己咬出来的伤口,和被别人咬出来的伤口,如果连这种区别我都看不出来,我干脆自杀吧。”
九月深秋扭头就跑,没跑掉,被家入硝子勒着脖子掐了回来:“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是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没见,为什么,你这么快又被悟那个人渣亲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等等,”九月深秋艰难地从她勒过来的手臂下呼吸,“什么叫又?”
“你果然承认了嘴唇上的伤口是悟干的,那家伙就不能稍微收敛些?非要搞出这么大动静吗?第一次是把你弄晕,第二次又把你嘴唇咬破了。”家入硝子说,“我甚至都想不到第三次,第三次他会把你弄成什么样子。”
她顶着一双黑眼圈,阴森森地吓唬她:“该不会是直接分解了吧。”
九月深秋:“……”这也太暗黑了。
她纠结了十几秒钟,扯扯家入硝子的袖子:“那什么,就,五条他,第、第一次……我那个来着,是什么时候?”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我去见你那天,那家伙还挺浪漫,整了颗白色枫树。”
那天,她明明失败了的吧,硝子的意思是……?
九月深秋怔住。
正说着,当事人五条悟从入口处溜达了过来。
“咦?你们在干什么?”他仗着身高手长,提着家入硝子的袖子把她拉开,第一时间张开双臂抱住呆滞的九月深秋,下颌磨蹭着她额角,“嗨呀,一个早上没见,深秋有没有想我?”
“……并没有。”只不过一个早上没见而已。
家入硝子理了理皱起的袖子,卷起资料,重重敲向五条悟缠着深秋的胳膊:“公共场合,你收敛点。”
没碰到。
他用无下限术式隔开了她。
家入硝子看了看正被他黏糊糊抱进怀里的九月深秋,又看了看与他相隔不过几毫米的卷筒资料,气笑了。
五条悟这家伙简直能把死人气成活人。
家入硝子转身就走。
九月深秋好不容易从五条悟怀里逃出来:“硝子,你去哪?”
家入硝子头也没回:“我去整两具尸体,看看能不能让悟把尸体给气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