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过去之后,是生小夏的时候,是第二年初夏,身子本来就不好的许肆更是难产,产婆口水费尽,孩子却还不肯出来。
“小姐盆骨太小了,如果不撑开,只怕一尸两命。”产婆是这样和陈昱说的。
而撑开盆骨,就是所谓撑大骨头,疼痛非一般人所能承受。陈昱还在犹豫,许肆意识模糊声音微弱的说:撑。
许肆咬着手帕脸如同白纸,可她不能昏,昏过去了孩子就没了。产婆叫陈昱在她耳边不停的说着话,怕手帕太硬伤了她唇齿,陈昱伸出胳膊放到她的嘴里,一霎那血腥不已。
陈昱看着心疼,他感不到手臂的疼痛,他腾出另一只手细细擦掉许肆额头冒出的豆大汗水。
听到孩子啼哭的时候,一直忍着疼痛的许肆喜极而泣,然后昏厥了过去。
从产婆得手里接过孩子,陈昱没有太过欣喜。看着一拥而上的太医,他额前青筋暴起:“她若是有什么事,我要你太医院陪她下黄泉!”太医大气不敢出一个,小心翼翼探着许肆的脉搏。
是个女孩,陈昱给她取名叫陈夏希望她永远记住这个夏天,她的出生,差一点要了她母亲性命。
一夜无眠,陈昱守在许肆的床前,紧紧抓着她的手。
许肆难受的动了动胳膊,酸痛,从腰到脚底都没有知觉。睫毛打了几个颤,许肆睁开了眼睛。光让她呆太久的黑暗的眼睛很恍然,侧头,是陈昱疲倦的颜容。许肆鼻头一酸别过了头,倒是惊醒了睡梦里的陈昱。
他站起身来,询问着许肆可有不舒服。许肆摇摇头,背对着陈昱。
陈昱知她不愿看见他,得知她无大碍后,轻轻推开门离开了。
许肆见到自己的孩子是那天下午,婢子抱着小小的孩童,孩童轻轻睡着。一如许肆所想,是个女孩,长的很漂亮,眉眼像极了陈昱。
她把孩子抱在怀里,眼里柔情一片。
“昨天,二爷守了姑娘一个晚上呢,姑娘手指动动他都要叫太医来问问。”婢子望着她,不着痕迹的掩盖了陈昱病着的事情。许肆轻轻嗯了一声,食指点了点小夏的脸,小姑娘睁开了睡眼含住了她的手指头。
婢子坐在床边,抱起了小夏,向许肆告退:“小姐估计是饿了,奴婢去找奶娘。”
“我来就好了。”许肆撑起胳膊,疼痛卷席了全身。
“这……您身子正弱,二爷吩咐了……”
“扶我起来。”不容拒绝。
婢子无奈,只得放下小夏将许肆扶起,疼……许肆咬着牙,白了嘴唇。
她不能坐着,便微微侧着靠在被褥上。
孩子被她接在怀里,很乖巧,不哭也不闹,拿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是知道她的到来折磨尽了她的母亲,所以不想再给母亲填心忧。
“怎么没见二爷?”许肆问道,因为平常这时候,陈昱一定会跑来看看。
“……”婢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