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亦坐到车上的时候,还有点心不在焉。,
他一开始没把桃桃的那句话当真,只以为桃桃是语言故障。,
但如果桃桃那句话真的是对他说的呢?,
如果真的曾有个人,想要见他一面,但最终却只是跟一个卖冰沙的小机器人待了很久。,
那会让他多少有点歉疚,跟感情没什么关系,只是觉得辜负了别人的好意。,
但这事已经无从查证了。,
他往窗外看了看,夜色下的兰德学院还很热闹,现在是休息日,所以学校门口聚了很多人。,
他们刚刚出校的时候,天上就下了点小雨,但是一点没影响学生的热情,大家都换下了白色的校服,穿上自己的私服,三三两两扎堆在一起,商量着要去哪儿玩。,
“你以前来过兰德学院吗?”他突然问谢淮舟。,
“来过。”,
他有点惊讶:“什么时候?”,
“三年前,正好是你毕业那一届,”谢淮舟并不隐藏,声音波澜不惊,“我受邀参加你们的毕业典礼。”,
其实是他主动跟兰德提出的。,
顾谨亦轻轻地“啊”了一声。,
上次跟谢柯吃饭,聊到毕业典礼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恰好翘掉了那一天的舞会。,
“那还真是不巧。”他喃喃道,有一点可惜,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可惜。,
窗外的雨逐渐下大了,坐在悬浮车里是听不见外面的雨声的,但是能看见铺天盖地的雨雾。,
车里还放着顾谨亦喜欢的歌,温柔妩媚的女声低哑地哼着人鱼族的语言,用哀婉的声音控诉爱人的离别。,
谢淮舟看着窗外的雨,突然说:“其实你新生入学的那一年,我们也许见过。”,
顾谨亦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那一年,兰德跟其他五所学校举办了联合军训,帝国学院也是其中之一。开幕式的时候,我作为四年级代表出席了。”,
谢淮舟声音不高不低,跟车内的歌声混合在一起,并不显得嘈杂。,
顾谨亦也慢慢回想起来了。,
他入学的时候确实有过这么一件事,听上去很严肃,但除了日常军训,这更像一场学校间的大型交流会。,
结束的时候,不少人都趁机脱单了。,
后面的几届学生颇为愤愤不平,抗议说也想要联合军训。,
他侧头望着谢淮舟,有点茫然:“那我怎么不记得你,代表们不是要在开幕式发言的吗?”,
如果他没记错,帝国学院发言的人是个女生。,
谢淮舟抿了下唇角,心里也有点后悔。,
他那时候跟顾谨亦素不相识,并不知道台下这堆黑压压看不清脸的新生里,有自己未来的心上人。,
所以他拒绝了上台发言,给出的理由是——“太蠢了”。,
谢淮舟随便敷衍了个理由:“我不太想去,就让别人去了。”,
“哦,”顾谨亦觉得这个理由很符合谢淮舟,又问,“那后来军训期间,你也在吗?”,
“不在,我去完开幕式就走了,”谢淮舟有点微不可查的郁闷,“学校临时派了任务。”,
他走得毫不留恋,丝毫没有拖泥带水,还在飞船上跟人说参加开幕式就是浪费生命。,
但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果真是年轻气盛。,
顾谨亦点点头,没有再问。,
但他心里觉得有点奇妙,原来在他并不知道的时候,他跟谢淮舟就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候楚觅云还在,他也没有遇见傅沉,没有生病动手术。,
他才十九岁,对一切都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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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以后,谢淮舟跟顾谨亦各自洗漱上床。,
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别墅周围很安静,下过雨后,空气里格外的清冷幽静,连虫鸣都听不见几声。,
但屋子里的温度却不低。,
谢淮舟把顾谨亦抱在沙发上亲吻。,
顾谨亦刚洗漱完,身上是浅淡好闻的柑橘香,他是漂亮温柔的长相,但他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袍谢淮舟腿上,露出雪白的皮肤坐在谢淮舟身上,却有种天真又肉欲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