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P>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却没能控制住。</P>

后者。</P>

他控制住了，却没能看透她的心思。</P>

人心？</P>

他自嘲一笑，自忖算计了一辈子的人心，却依旧不能透彻人心。</P>

大道之前。</P>

唯有彻底斩去七情，灭去六欲，才能消弭一切变数，才能……避免重蹈那人的覆辙！</P>

墨尘音也好。</P>

冷雨疏也罢。</P>

终究也只是他的工具罢了，哪怕很重要，也依旧是工具！</P>

对面。</P>

冷雨疏渐渐恢复了意识，茫然地看向自己的双手。</P>

她没死。</P>

她赢了。</P>

她一直在赌，在拿自己的命赌，刚刚若是灵涯晚一个呼吸出手，她就要彻底泯灭自身意识，化为一株大药了。</P>

可灵涯终究不能做到完全的断情绝性。</P>

心防露出破绽的一瞬，已是让她成功种下了一颗魔种。</P>

值了……</P>

恍惚中。</P>

她似看到了一个相貌憨傻，笨头笨脑的少年，嘴唇动个不停，一直在重复某些话。</P>

“小妹，你累了，哥背你……”</P>

“有哥在，一定让你吃饱……”</P>

“有哥在，没人能欺负你……”</P>

“有哥在，一定让你过好日子……”</P>

“……”</P>

除了她。</P>

没人知道那少年死前手里一直攥着的东西是什么。</P>

那是一朵野花。</P>

在深秋季节，能找到一朵野花，困难程度可想而知，所以他很珍惜，死也不放手。</P>

只因那天是她的生日。</P>

他虽然傻，可唯独这件事，记得比谁都清楚。</P>

其实，那天也是他的生日。</P>

他们是双胞胎兄妹，她只比他晚出生了一刻。</P>

那朵野花，是白色的，可她知道，到了最后，那花已是被他的血染红了。</P>

渐渐的。</P>

她的目光恢复了清明，少年的身影也缓缓消散。</P>

莫名的。</P>

她的心突然痛了起来，很痛很痛。</P>

这种痛。</P>

这些年她已经历过无数次。</P>

得到道心种魔的那一刻，她已经决定，拿自己的命赌一把，哪怕希望渺茫，也得赌！</P>

没人知道。</P>

她把真正的自己死死锁在心湖中的一角，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尤其……是在她推测到了真相的那一刻。</P>

没人知道。</P>

真正的她，到底有多恨灵涯，多想要他死。</P>

……</P>

通过古路。</P>

普通圣境修士需要半个月的功夫，原正阳自然不需要，仅仅不到小半日的功夫，顾寒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个旋涡状门户，和天南界那个，一模一样。</P>

显然。</P>

这就是古苍界的入口。</P>

“师弟。”</P>

原正阳心情越发急迫，“咱们进去吧。”</P>

“……”</P>

顾寒沉默了一瞬，突然朝身后看了一眼，虽然看到的只是一片幽黑的虚寂，可他知道，天南界，就隐藏在其中。</P>

“千夜。”</P>

他没心思再跟千夜计较，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她会成功吗？”</P>

“会。”</P>

千夜不假思索，“他肯定会栽！”</P>

“这么肯定？”</P>

“当然！”</P>

千夜冷笑道：“早跟你说了，别小看那个女人，你永远不知道，真正的她是什么样的，跟他玩心机……那个灵涯虽然有点古怪，可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P>

“再说了……”</P>

他语气突然激动了起来。</P>

“本君都栽了！”</P>

“他凭什么不栽？”</P>

“他比本君还牛气？”</P>

“他必须栽！不栽也得栽！我，千夜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