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闲聊的黄东和吴双凤不明缘由，但见两姐妹疯颠的样子也笑起来。</P>
黄小芹凑近冰冰，压低声音悄悄告诉她:</P>
“老师说明天你可以去幼儿园上学了，和小伙伴们一起玩耍，开心不？”</P>
“开心，谢谢姐姐。”言毕，杨冰冰在黄小芹的脸上亲了一下，黄小芹顺势抱起冰冰，两人滚到床上，嬉闹大笑起来。</P>
晚饭席间，黄小芹放下筷子，吞下满口饭之后才一本正经的对黄东和吴双凤说:</P>
“告诉你们两个大人两条消息。一条是像荷花的消息，一条像雪花的消息。你们先听那个。”</P>
“我们文化低，不识字，别整高深难懂的糊弄我们。什么荷花雪花消息，说吧，什么是荷花消息，去公园看荷花吗？”黄东瞥了黄小芹一眼。</P>
“荷花消息就是刚才金太阳幼儿园园长来电，说杨冰冰明天可以跟小朋友们一起去上学，费用减半，这费用由我来出。”</P>
“妙，妙，太好了。”黄东朝吴双凤乐呵呵鼓起掌来，瞧见吴双凤的眼睛在沁出泪花。</P>
“芹儿，雪花消息那是什么？”黄东又问。</P>
“雪花消息就是老爸你，除了收你的废品外，每天下午五点准时的到金太阳幼儿园大门接冰冰放学。因为凤姨和我五点时都还没下班回来，得麻烦老爸先去接人。”</P>
“没问题，愿意为冰冰小公主效劳。”</P>
“冰冰，快谢谢伯伯。”双凤忙催着自己的冰儿向黄东道谢。</P>
“谢谢伯伯，谢谢姐姐！”杨冰冰一边含着嘴里的饭一边高兴的说。</P>
阳台外，夜色已暗，万家灯火在远处的楼宇中闪烁。风从窗外徐徐吹进，有珠江口潮水淡淡的咸味儿。</P>
饭毕送走了吴双凤母女后，黄东坐沙发上看电视。黄小芹沏了一杯茉莉花，又拿了几样点心饼干，放到黄东面前的茶几上。</P>
“爸，和你说件事。”黄小芹挨着黄东的身边坐下。</P>
“爸在听着呢。”</P>
“爸，你觉得凤姨怎么样？”</P>
“很好啊，虽然是环卫工，但人正直善良。你是在打什么主意的？一整天把我往凤姨那边推，别以为你爸老了，看不出你的鬼心思。”</P>
“爸，芹儿现在认真的和你谈谈心事。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直说了，我想请你帮我再要一个妈妈。”</P>
“这很好啊，爸不反对你的要求。凤姨也是个好人，你叫她契妈或义妈都可以。”黄东忽觉亏欠女儿太多，态度缓和了下来。</P>
“爸爸，我是想要凤姨做我的继妈，你的第二任妻子，这套出租屋的女主人，不是关系一般的契妈或义妈。”小芹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期待，像一片沙漠渴望一片绿洲，一片草原渴望一匹马。</P>
黄东闻言脸色倏地大变。</P>
“不行，你这是胡来。”</P>
这话让黄小芹超级意外，她期待的黄东开心答应并没有出现，而是断然的拒绝。</P>
“爸，你是觉得凤姨配不上你？或是嫌弃凤姨是个环卫工，还带着冰冰吗？”</P>
黄小芹怒了，生气的瞪眼黄东。</P>
“不是凤姨配不上我，而是爸配不上她。”黄东也没料到女儿会发怒。</P>
“爸，你是在觉得这样做是对不起我妈妈吗？如果她地下有知，她肯定会同意的。而且现在都是什么年代了，二婚三婚的满世界都是，不是你先拔头奖。有什么好难为情的。”</P>
“爸爸思想并没有那么封建，此类事也看得开。你想下吧，凤姨是个好人，又比爸爸年轻好几岁，冰冰又还小，而爸爸的身体不太好。如果爸爸勉强和凤姨在一起，万一那天身体坏了，凤姨怎么办？小冰冰怎么办？”</P>
“爸，你为什么一定要往极端的那一面去想？冰冰的长大我会全包着，不劳你操心成长过程中的各种费用。也正是因为你身体没有那么好，有凤姨照顾，你才会变好，不用我天天挂记。你要知道我的心天天为你担忧，很多事我放不开手脚去干，也浪费了很多机会。”</P>
“不行，这样会祸害你凤姨的。”说罢，黄东再也不想听黄小芹规劝，关掉电视进了自己房间，留下失望的黄小芹呆在客厅里。</P>
黄小芹叹了口气，望着黄东进房间后便关上门。那扇窄小的房门像一把难以打开的锁。她默默地走向窗子，抬头看着朦胧的夜空。在城市璀璨的灯光中，她没有觅到一颗星星。</P>
“妈妈，你在吗？你回来劝一劝爸爸吧，他是多么的孤独。虽然他从不说，但芹儿知道他心底里的痛。他越是孤独，芹儿就越觉得对不起爸爸。妈妈，我真的好希望有一个继妈来陪伴爸爸。”</P>
无论黄小芹心里如何呼唤，四周只有迷离的夜空和满屋子无尽的惆怅。</P>
次日，黄小芹六点就起了床，距离自己去气象局的上班时间九点还是相当充足的。由于需要联系幼儿园园长接洽，所以第一次送冰冰去幼儿园她必须得去。凤姨家离黄小芹家也不算远，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P>
来到凤姨家后，冰冰已经穿好黄小芹给她买的新衣服，像一朵小樱花一样粉红的立在晨风中。</P>
杨冰冰家离金太阳幼儿园也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她们在前行时，附近巷子里面，也有不少的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恰好出门，三三两两的向幼儿园方向走去。还没有校服穿的冰冰，走在他们中间，像韭菜苗园中异军突起的一棵生菜苗儿。</P>
望了一眼走在冰冰身后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凤姨，黄小芹咬了下嘴唇，说:</P>
“凤姨，问你件事。”</P>
“你说。问我什么都可以。”</P>
“凤姨，从你自己角度，你觉得我爸个人怎么样？”</P>
“很好啊，和冰冰也有缘，没见过面就愿意由他陪院，要是其他的男人，冰冰肯定哭闹。你为什么要反复多次这么问？你这孩子好像话中有话却从不明说。”</P>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爸爸在你心中的印象如何。我相信阿姨也早就知道我的用意了。”</P>
“我直说吧，我早看出来了。你是在撮合我跟你爸爸，对吗？”</P>
“还是凤姨是明白爽快人，不用芹儿转弯抹角绕晕。”</P>
“小芹，就冲你对冰冰的这缘分和恩情，你爸即使再差，凤姨都不会嫌弃，何况你爸爸是实实在在的大好人。”</P>
“凤姨，得你这句话，芹儿此生感恩有你！芹儿需要冰冰陪伴，更需要你长久的帮助。”小芹眼圈一红，但她忍住了。</P>
“那你爸对我感觉怎么样？”</P>
“当然很好的，他爱夸赞你。可是他脑筋铁棍般愣直，不容易转弯，你能配合我演一出戏吗？”</P>
说罢，黄小芹附在吴双凤阿姨耳边如此这般的比划。凤姨听后忍不住笑了。</P>
“你这丫头，难怪你爸说你淘气捣蛋，坏点子就是多。”</P>
三个人来到金太阳幼儿园后，园长立即带她们入园办了各种手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