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方锐以宗师级别的刀术,搭配三品真气,直接一刀横空,砍出了一丈长的炫白色刀气,直接将铁浮屠体表层层虚幻金钟破碎。
再之后。
轰!
真气爆发下,铁浮屠肉身直接粉碎,只剩下两把燃烧的大铁锤扑通一声落地,在燃烧了一会儿后,不甘熄灭。
“我可不是那些主角,会傻乎乎地等敌人放大招。”方锐淡漠收刀。
此时,这边极其绚丽的一幕,为营地中不少人所看到,在一片惊呼声中,引发大乱。
“不好了,将军被杀了!”
“将军被杀了!”
“将军死了!”
……
这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直接让营地中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抵抗土崩瓦解,而已经被牵制、处于下风的地甲蚣们,在重新被放开后,杀性更重。
……
不多时后。
火光冲天而起,方锐带着一群地甲蚣,返身没入黑暗。
……
次日中午。
烈日之下,千余骑兵一人双马,正在飞快赶路,若是留心观察,便能发现这其中大半都是武者。
“唳!”
这时,一只苍鹰盘旋而下。
咔!
李玄通接过传讯,放缓马速,打开密信,旋即就是惊咦一声:“铁浮屠死了?!”
——昨夜铁浮屠营地,足有两千余人,不乏有漏网之鱼,将消息带出去扩散,为人所知。
“可惜了,未能手刃此人,亲手报仇!”
他皱了皱眉,详细看去,脸上的表情渐渐由遗憾转为凝重:“操控地甲蚣、刀劈盾兵、一刀砍出数丈刀气?”
‘前者是灵师的手段,后两者,一般三品都无法做到,这情报中……真的没有夸大其词?!’
‘罢了,不管如何,另一势力插手大泽府局势已是事实,我必须加快速度了!’
李玄通暗忖着,大手一挥,下令道:“吩咐下去,全军加速,三日之内必要到达大泽府城!”
“是!”
……
常山县衙。
“军师大人,有飞鹰传讯!”幕僚推门进来。
“铁浮屠已死?灵师手段?上三品强者?”
甄佚喃喃着,看过之后,就摇摇头放下,不放在心上了。
在鹰嘴峡山崩一事后,他心脏承受能力提高不少,如这般‘小事’,都不大放在心上了。
——反正距离很远,又不在常山城,就算为难,也有李玄通挡在前面,急个什么?
反倒是另一件事,让甄佚很是焦头烂额。
‘近来,我又是故意设了几局,引诱暗中那人出手,可对方就是不上当,如缩头乌龟一般,极有耐心。’
‘这可真是棘手啊!’
至于对方已经离开,不在常山城?
这个可能,甄佚也有想过,可怎么可能嘛?那般高手来到,一定有大图谋,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就那么跑了?
‘一定是再和我这个老人家比耐心,嘿,有意思!’
甄佚重燃斗志,重新开启了又一轮和空气的斗智斗勇。
……
中午,灿金色的阳光下。
“吁!”
方锐一勒缰绳,放缓马速,看向俯卧在地平线上云山城的巍峨轮廓:“终于回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就自己一人一马,没带地甲蚣那群玩意儿。
——倒不是不想带,而是带不走,对方对生活环境有极严苛的要求,而且那群玩意儿还和铁浮屠之死联系在一起,现在就是麻烦的代名词。
不过,也没有让那群地甲蚣闲着。
临走前,方锐用刀给它们雕了个石瓮,布置下任务,要那些地甲蚣往里面存‘山石灵乳’,准备等个几十年,再回去看看。
城门在昨夜‘鹰嘴峡山崩’的消息传出后,今日一早就恢复了正常,通行如常。
进城。
方锐听到茶馆酒楼,街道巷尾,无数的议论声。
“铁浮屠大军遭遇山崩,全军覆灭,这就是义军的运气啊!”有人感叹。
“可不是?听说在山崩当时,玄通大将军正好突破,这不是时运,又是什么?”另一人赞同道。
“嘿,看到了吗?今早玄通大将军带兵出城了!”
“应该是去打府城了吧?”有人猜测道。
“我看也是!铁浮屠大军一灭,咱大泽府中官府力量为之一空,这就是义军的大好机会,玄通大将军成事的可能很大!”
……
‘李玄通不但伤势恢复了,还突破上三品,出城去攻打府城了?!’
方锐只感觉荒诞:‘不是,不是说李玄通重伤,怎么就一下子突破了?比我这个开挂的都差不了太多?’
这一刻。
他心中,蓦然浮现出一种强烈的预感:即使没有自己出手,铁浮屠来袭的大军,也会以一个‘合理’的方式败亡。
‘这已经不是水深的问题了,而是……有人在下棋!’
方锐仰天望去,只感觉这南境三州如一副巨大的棋盘,一只遮天大手在这里拨弄着一切,要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
苍生、如李玄通一般的蛟龙、乃至大虞三州内的官军,都只是压上这局棋盘的棋子!
‘那幕后黑手索要达成的目的,更多的目前我还看不清楚,但联想到《常三柳游记》中五十年前东境四州大洪,至少有一项:减丁。’
‘再联想到,大虞很可能屹立千年不倒,王朝周期率……简直细思极恐!’
与此同时,方锐心中生出明悟:‘我爹之死,从某种程度上说,并不是巧合,反而是某种大概率事件。’
就如在前世的大环境中,除非跳出城市,隔断对外联系,不然,将时间线拉长,几乎不可能不感染。
‘在这盘杀局中,如今之我,也远远算不上棋手,最多,只能说是一颗暂时看不见的棋子。然而,其它棋子一个个被吃掉,最后剩下的,就会显得格外显眼!’
‘甚至,不用等到那种程度,我破入三品,已经算是一条体量颇大的鱼了,若在这三州中的府城、州城折腾,迟早会引起注目。’
就如一个跨省连锁的餐饮店,如果只是一个小县城的铺子一两月业绩波动,几乎很难引起关注,而若放到一个市中,那就有一定的可能了。
此时,方锐心中,萌生出一个强烈至极的想法:‘离开这里!彻底离开南境三州!’
‘其实,离开也好。’
他一边飞快返回,一边思量着这个可能:‘这南境三州的水太深,根本没法玩儿,爹已经……不能再让娘、三姐姐、灵儿、囡囡她们,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
小院。
“汪汪汪汪!”
几只大狗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叫声,可没叫几声,就停下,摇着尾巴,直奔门外。
“兄长回来了?!”方灵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向着门口奔去。
“阿锐哥!”囡囡也扑腾着两条小短腿跟上。
“哟,灵儿、囡囡,都重了些哈!”
方锐一手抱起一个,掂了掂,笑着摸了摸她们脑袋。
叮铃铃!
屋内,响起因为动作太快,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锐哥儿?!”
方薛氏、三娘子快跑着从里屋出来,看到方锐,又顿住,放慢了些,眼中皆是有着泪花。
“锐哥儿,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啊!”
“饿了么?我去做饭……”
“是饿了。”
方锐笑着,心中一暖,与她们一同进屋。
彼时。
秋日的风徐徐不躁,吹动午后斑驳的光影,一壁的爬山虎簌簌颤动,墙角有淡粉如蔷薇的菊花摇曳,开得正好。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