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碧将门窗落下，又看向四周，“这事还要从十六年前说起，老爷误闯了一个山洞躲雪，发现只受伤狐狸，带了回来将狐狸肉炖了给夫人补身子。哪曾想过了半月，狐妖虚离闯了进来，要老爷偿命，狐妖发现夫人已有珠胎，便要求小姐及笄后送狐洞去。”</P>

玉碧顿了顿，舔了舔唇上干皮，“小姐出生后，得世外高人指点，送南陵凤家养大，及笄时再回来，哪曾想还是没能逃得过。”</P>

李遂指了指自己，“所以我便要死要活？上吊将自己吊……”成了腊肉。</P>

玉碧点点头，“小姐还是想开些，往后日子还长着呢。”</P>

“你说的对，我想的很开。”李遂灌了一大口茶水，躺了回去。</P>

眼看树上叶子由绿转黄，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有些凉了，身上的薄衣也换成了厚袍，脖颈上的淤痕也淡得近乎看不见了。</P>

今日起了个大早去前厅用饭，说来也怪，饭桌上只有老夫人和他，却不见玉碧口中所说的老爷。</P>

正用着饭，一个小厮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老夫人，不好了，老爷吐血了！”</P>

老妇人筷子一抖，刚夹起的菜抖落一地，“好好的怎么会吐血。”</P>

“几日前便有点吃不下东西，今日更是吐血不止呀，您快去看看老爷！”小厮那表情跟死了亲爹似的，多少带着点猝不及防。</P>

“卿儿，你也随我一同去看看你爹。”</P>

他跟在这老妇人身后到了卧房，此时郎中正在给软榻上的老爷把脉，半晌过去，郎中眉头紧皱，“脉象虚浮，进而不返，恐怕时日无多了，早日给柳老爷操办后事吧。”</P>

李遂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瞧，“不再抢救一下？”</P>

郎中将药箱盖上欲走，老妇人拦下郎中，“葛郎中，求您救救老爷呐！”</P>

面容枯槁的柳老爷摆了摆手，那动作都像随时要把他的生命力抽干，“你们都出去，我有话给卿儿交代。”</P>

等到众人都退了出去，柳老爷虚咳几声，“卿儿，爹没用，咳咳……咳……那狐妖欺人太甚！如今我也是没有办法。”</P>

柳老爷挣扎着滚下榻来，手中紧紧捏着一封信，李遂赶紧上前接过信，总结一下就是，再不把人送来，柳家全家死绝。</P>

真是好狠的放话，真是好难得的机会。</P>

李遂隔着袖口狠狠掐了一把大腿，强行挤出几滴眼泪，“爹爹，我也不想再拖累您和阿娘，不如就照这信上说的办吧。”</P>

柳老爷抹了一把老泪，“好幺女，我就知道你最是懂事，我已经将轿夫打点好，你这会儿便梳妆打扮一番，直接上山去。”</P>

柳老爷问她意思不过是走个过场，若是不答应，估计是绑也要绑去，整这么些花花肠子九曲十八弯，费劲。</P>

府中上下人人都哭丧着脸，这柳家小姐怕是活不成了，李遂上了轿子，嘴下隐笑。</P>

都死过一回的人了，狐妖与他半斤八两，都不算正经东西。</P>

他平日看点神棍文学，学了点皮毛，顾不得轿子摇晃，拿出纸笔，画了几张镇妖符。</P>

约摸疾行了一个多时辰，轿外传来轿夫的声音，“姑娘，到地方了，我等就不送姑娘了。”</P>

”那便谢过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