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城主府门口,段冶一身白衣站在檐下,亲自来迎,见薛凝完好无损的回来,说,“阿凝,方才阿爷做法并不是我的意思。”</P>
“阿冶,有什么要说的便说吧。”</P>
段冶瞄了一眼,除了李遂和薛凝,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不急,待我们到房中再说,这两人不能跟来,我们走吧。”</P>
跟着段冶走过前殿,绕过一片青葱树林,进了段冶城主府中私宅,守卫比城主府门口更加森严,这地方怕是一只苍蝇飞进来,都得被千刀万剐。</P>
看着有点发虚,脚步都慢了下来,握紧了伞,心下安定了些,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P>
等到了书房,里头除了杨重锦,还站了四个功法高深莫测的术士。</P>
李遂打量四周,一览无余,并没有什么异样,“大郎君拿了我的奴契,唤我来,可是有什么吩咐?”</P>
奴契当年他没来得及毁了,一是若是被抓了回去,有这个凭证,不至于黑户被乱棍打死,二是留着做纪念,纪念那段屈辱,永不忘却。</P>
结果他被捂死了,尸体扔进了乱葬岗,奴契倒是还保存得很好,只有一个可能,杨启,当真是将他翻来覆去的用,毫不手软的用,他忽然想起傅玄来了,傅玄跟杨启是一伙的。</P>
段冶手中捻着那张白绢布,上头还有两个血印,都发了乌黑,“当真是生得绝色,方才没来得及瞧,怪不得送了秦有时,你真是个胆大的,杀了人还敢回来晃悠。”</P>
“大郎君,我本以为年岁久了,人便有了忘性,哪知道大郎君记得熟,还能想起我来。”</P>
段冶使了个眼色,杨重锦抱了个描金漆木盒子来,打开了盖,上头码得整齐,全是金锭。</P>
“我也不与你绕弯子了,这是百两金,你拿了去,我将奴契烧了,替你写了户籍书,这芷国往后你便横着走。”段冶将奴契放烛火上点了,瞬间绢布烧着了,他将绢布扔在地上,又拿黑靴碾熄了火。</P>
“大郎君,看来是有求于我?”李遂低头看向那双黑靴,上头已经有了泥点,脏了。</P>
“没错,你是个聪明的,应当知道怎么选最有利。”段冶一身白,神情不太好。</P>
“可我没有大郎君想要的东西,这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去,受之有愧。”李遂捡起那半张绢布,百安的名字被烧没了影,只留两个血印。</P>
“你怎知,我要的你没有?”</P>
“我被闻人初买去,就是为秦有时做小倌,难道大郎君也有断袖之癖不成。”李遂背挺得直,话却透着冷。</P>
“你也是个爱绕弯子的,我便直说了,当年你得了宴梵沈氏的命师符,逃到了这,又去了观城,如今又回到了这,兜兜转转,不是你的东西,你拿不住的。”段冶倒了杯茶,递给李遂,“你喝了这茶,我就认你做个点头之交的朋友。”</P>
李遂觉得眼皮跳得厉害,右眼跳灾,揉了揉眼,“大郎君,看来是调查得透彻,不过怕是要让大郎君失望了。”</P>
段冶将茶水倒在地上,沾湿了李遂的脚,”看来,你确实吃硬不吃软。将人带上来。”